钱玄先生可能是觉得一人骂不过瘾,无同行者不尽兴,或者缺个捧场的,还想拉着何琪一起骂,并问道:“何兄,近日报纸都看了吧,有何感想?”
最近报纸上的事,口水仗打的轰轰烈烈,何琪昨天看了一下午的报纸当然知道,想了想道:“脱了裤子放屁罢了。”
“何意?”钱玄眉头一皱,追问道。
“多此一举。”
“哈哈!是这个理,何兄说的好,就是脱了裤子放屁,筹安会那一帮人,都在放屁,他们若是不脱裤子放屁,不拿羊城的事当幌子,我兴许不至于这么生气。”
“可他们越是脱了裤子放屁,我便越生气,越是要骂他们,狠狠地骂才好。”
“还有那刘申叔,小人一个,当年他们夫妻俩在沪市出卖了王恭,后来辛亥被清算,还是我老师作的保,救他一命,然这厮不但不悔改,如今倒成了一条看门犬,真是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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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玄一阵弦嘈嘈如急雨的骂,大概是口渴了,顺势端起茶杯,仰头就墩墩往嘴里灌茶,然后继续开喷道:“还有那辜汤生,虽身系十三个博士,却是沽名钓誉之辈,作的那片文章,更是不知所云,有才无德,依我看,同为西洋归来,何兄比那辜汤生,好多了。”
“不敢,辜教授之名,我远在海外,亦有所而闻。”何琪笑道,这会儿对钱玄先生的认识又深一步了,没想到,还是个十足的大喷子。
“他也配叫教授?我虽不在北大,但也知道,每逢辜汤生上课,课上学生不足一手之数,而其他教授,比如我的好友沈秋明,朱逷先,哪个不是教室坐满,窗外还站在,偏他这般,豫才说的对,辜汤生在北大混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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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琪初来乍到,哪里敢对这些名人评头论足,若是传出去,怕不是要被人堵上门来,只得笑笑不说话,端起一杯茶,示意饮茶。
而一旁的如怡,深知自家老师是个话痨,说至兴浓,怕是一时不得停歇,适时的打断道:“德潜先生,何先生还没吃饭呢,要不待何先生吃完了饭,再续。”
“诶呀,都这时候,何兄还未用餐?”钱玄诧异道。
“昨晚不慎喝醉了,今天起的迟。”何琪解释道。
“打搅何兄用餐了。”
钱玄立刻起身,躬身行礼,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日头过了正中,下午还有课要上,连忙道:“与何兄聊的投缘,差点误了下午上课,今日便不在唠叨,恰好明日放假,我来请何兄吃饭,以赔今日误餐。”
“不用,迟点早点,反正都是要用餐的,不差这一会儿。”何琪道。
钱玄却是听的一愣,眼中闪着精光,道:“何兄说的极好,乃真灼见,迟点早点,反正都是要用餐的,当然是宜早不宜迟,如此说来,这顿饭,我钱某人请定了,明日必听何兄高见。”
“哎~~~~钱兄,真不用请客。”何琪听的一头雾水,哪里就来的真灼见了?急忙朝着钱玄的背影呼喊,却见这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头也不回的说道:“何兄,明日中午得留着肚子,我带你尝尝北平特色,顺便给你介绍个人认识,他与你一样,话不多,但句句精悍,你二人定相见恨晚。”
说实话,何琪直到此时,还是懵逼的,偏不知为何钱玄一定要请客吃饭,仔细回想这一会儿的相处,似乎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大多都是他说,自己听,何来的真灼见呢?
眼见着棋是下不成了,如怡只得收拾棋盘退下,而何琪则是终于吃上了午饭,回想起与钱玄以不曾设想的方式相识,不由得会心一笑,话痨,大喷子,没想到钱先生竟是这样的人,着实有趣,有趣。
也愈发的对明天的饭局期待了!
而钱玄明天要介绍的人是谁呢?
沈秋明?
朱逷先?
亦或者豫才?
嘿!!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迅哥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