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拍了,今天,我就在这车间里,跟工人同志们一起劳动。”
“咱们,打成一片。”
“好~~~”
有人大声喊着,颇为兴奋。
陈斌和刘大明对视一眼,也没多说。
王复汉在工厂待了半下午,期间协助组装了一台拖拉机后,便离开十一车间,前往下一处。
等两人离开,车间里再次恢复平静。
众人该干嘛干嘛。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临时抱佛脚谁不会啊。
何况,你一个书记不去干自己的活跑过来抢他们的工作,真以为工人同志好糊弄啊!
可笑!
显然王书记的算盘打错了,不过他也不在乎。
因为在他决定中,接下来会一直贯彻这种行为。
让王国栋他们,无话可说。
随后,轧钢厂的生产车间都有他的身影,不时和工人们拉拉家常,说说话,了解他们的难处。
当然,最重要的是宣传自己的理念,指出轧钢厂先前的错误,以及如何改正错误。
随着不断下车间,他将声音带到轧钢厂的每一个角落。
这份毅力,就是杨祐宁知道了,也不禁感慨,‘这人啊,做个主任还是合格的。’
至于效果如何,起码在王复汉眼中,工人们是明白他的苦心的。
王复汉说的那些,轧钢厂的人理解,他也理解。
但,他太急了。
在杨祐宁看来,轧钢厂经历这么多年,有低谷也有辉煌,而现在就是他们不断铸造辉煌的时刻。
王复汉说的不错,他们不能脱离大集体,所以他赞成将技术公开,帮助地方企业,全面提升生产力。
因为他们轧钢厂从来不缺乏奉献精神。
王复汉看到的工人福利,那相对于上缴国家的只是九牛一毛。
而且王复汉说的也不对,没有迈出第一步的人,如何帮助其他人?
大家都在原地踏步,是平等了,但,落后了啊。
杨祐宁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艰苦朴素没有错,但艰苦朴素不是啥都没有。
有,那才叫艰苦朴素。
没有,那叫穷叫唤。
“老杨,你不去走走?”
屋子推开,陈宫走进来,脸上带着戏谑。
他今天刚出差回来,就听到轧钢厂发生的事,心里对周六的会议也有些期待呢。
“你还说呢,自己一个人躲着跑了,让他这把火烧给我一个人看。”
“真有你的啊。”
杨祐宁没有回答,反而抱怨起来。
陈宫坐在一旁哪去暖瓶倒了杯水,“咱们这位书记眼界啊,有点不够看的。”
“比起老刘来,差了点啊。”
杨祐宁白了一眼,“何止是差一点!”
“老刘那是谁,冲锋陷阵,死人堆里出来的坚定革命者。”
“是跟看几本书就觉得行的能比的?
“真以为下去走两圈做做样子,工人们就会买账?”
“你当人家傻啊!”
陈宫笑笑。
“他这次可是准备妥当啊,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快点把高压锅搞出来。”
杨祐宁坐回桌前,将一份文件拿出来。
“上面又催促了,咱们要赶紧的拿出成品,给发出去。”
陈宫看了眼,随后又感慨,“谁能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小的重量问题,难倒了一群老师傅。”
自从上面将杨小涛的高压锅图纸送来后,众人看着图纸,尤其是那个特别标注的地方,重量的要求和安全阀精度的要求,顿时就像找到钥匙一般,成功打开高压锅制造的大门。
十车间的两名七级钳工看了后,更是拍着手,若是当初早知道是这样,他们车间也不会出事故。
有了图纸,各个车间都拿出来了模型,而且都成功通过了实验。
这件事王复汉也知道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当然,在王书记的话语中,更多的是对杨小涛没有及时送来图纸的不喜。
杨祐宁也懒得解释。
这种人主观臆断形成的认知很难改变。
“所以这件事不能拖了,要尽快解决。”
陈宫点头,轧钢厂已经闹出一次笑话了,若是因为内部不和谐完不成任务,那不仅是丢脸了,他们这些管理层也得受训斥。
要知道,他和杨祐宁身上已经背了一个处分了。
“你说,要是选错了人?”
杨祐宁无所谓的说着,“那是大家选的,你觉得会错吗?”
“正好,副厂长空出来的时间也长了点,这次正好提名,也能多个人一起抗。”
说完看了眼陈宫。
陈宫却是拍掌笑起来,“我早就让你这么做了,你还说时机不成熟,现在好了吧,自食其果。”
杨祐宁却是叹口气,“我这不是,给那小子留着吗。”
“现在看来,时不我待啊。”
陈宫喝水的动作一滞,随后放下杯子。
“不急,他还年轻。”
“就因为年轻,所以我才担心,留不住他呢。”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