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代人聚集得这么齐整。
中饭一开摆,直接从前厅、偏厅摆到了前后院子空地上去了。
这阵仗丝毫不输一个正在大摆宴席的人家。
只不过今天除了陆微雨和悟尘、张越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并没有什么值得宴客的事情。
当然,另两个是徒弟回到师父家,还不至于让白家六代人齐聚,大家认识一下就行了。
今天白家如此隆重的场面,自然是为了陆微雨。
这个七太姑奶奶的曾孙女。
一出场就获得了长辈们的赞许,接着就是同辈们和晚辈们的喜爱。
不得不说,能在短时间里获得这么多人的认同,本身就是一种大本事。
吃完中饭刚下桌,陆微雨就被一群小姑娘们拉着跑出宅子,去镇上逛去了。
悟尘看着那一大群都是小姑娘,顿时一脸惆怅无奈。
这次没法跟着跑了,希望微雨还记得来时他们说过的事情。
看看镇上都有几家糕点铺子,又有谁家做小吃买卖呀。
好在白家的少年们没有忘记悟尘,也将他带了出去。
至于张越,他是大人,又一直在京城回春堂。
因而,下午他都在一处院子的花厅里,同几位太爷说话。
说太爷那是从白家的辈份论,张越是曲老郎中的弟子,那就是几位太爷的师侄了。
关于京城那边的情况,往日里也只有书信往来,现在有一个京城郎中来了,自然能说得更细致一些。
之后就决定了,张越上山跟六太爷照顾药园的药草,先做一个月。
再去药坊跟八太爷研习制药,也是一个月。
之后下山,去药材行跟九太爷熟悉比回春堂里多得多的各类药材,以及药材买卖行当里的经验。
若是陆微雨在这里,一定能羡慕得两眼放光。
此时白家对张越的安排,正是她想要顺利学习并通过考较的事情。
但是太舅爷爷们只字未提要如何安排她,只让她跟着小姑娘们去玩耍。
晚上,年纪最大的几个表哥凑份子,包了镇上自家酒楼的晚席。
小辈们只要自己能跑能走的来了,包括那几个两、三岁的孩子。
大家吃了晚饭慢慢走回家。
京城七太姑奶奶家的曾孙女来了常山的消息。
早在外来车马没进客栈被伙计指了路后,就在镇上传开了。
寻常来采买药材的药商,都是集中在镇口的。
根本不可能往镇里多走,因为镇里都是住户家宅,不会放任陌生人四处转悠。
下午逛镇子时,是大家带陆微雨熟悉镇上环境,路上遇到门下的人,也会互相介绍认识。
这消息也就得到了证实,整个白家镇都知道了。
也有一些其他人家的孩子跑出来,对京城来的七太姑奶奶家的曾孙女,都表示了好奇。
陆微雨没想到自己在白家镇各家眼里,就是这么长一个称号,一时也是哭笑不得。
但她也明白了一件事。
想要摘掉“京城来的七太姑奶奶家的曾孙女”这个称号。
让人只将她当作陆微雨,或是京城来的陆微雨。
是需要时间的。
这个念头在夜里她回到自己小院,得知张越师叔明天就要上山的消息后,更加清楚了。
在常山白氏所有人心里,她也就是一个寻常的“京城来的七太姑奶奶家的曾孙女”。
而不是那个医术不错的京城陆微雨。
反过来想想,她也表示理解。
毕竟她的医术是经过了前世多年磨练的。
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开过医馆、没有坐馆行医的经历,不算正规郎中。
这一世,她还只是一个刚刚满十三岁,只学了三、四年医术的小姑娘。
甚至只能算是看过三、四年医书的小姑娘。
看书和学本事是两个过程、两种境界,不能简单当作一回事。
张越师叔有近二十年的医术经验,从药童到学徒到小郎中,再到坐馆郎中。
张越师叔的医术得到了常山白氏的认可。
直接安排他上山精进研习,是顺理成章之事。
陆微雨没有对自己不被重视而感到沮丧,也毫无怨言。
她对张越师叔表示了羡慕之后,不忘叮嘱他。
“五师叔,这儿不是回春堂了,常山白氏医术世家、家学渊源,学医的女子也有很多哦。”
“你也别埋头做个木头郎中了,有合适的姑娘记得多看两眼、多聊几句。”
“别浪费了这偌大的常山、遍地机遇的好机会。”
张越被小丫头说得表情呆了呆,想明白了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后,顿时哭笑不得。
“在京城时,师父都不催我这些,也就几位嫂子催过我,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难道师父交代你了?可你也看到了,今天所见是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啊,不合适。”
他说着还摇了摇头,表示真的不合适。
“哎呀,又不是让你今天相看,接下来日子还长呢,我只是提醒你遇上了就多个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