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强迫之事,克制不争之争,讼卦最后是这个结果吗?”邱少鹄心想:“毫微之末不可轻视,已有之途未必可行。或许我也需要如其所示一般,做一些顺其自然的事情。”
这般想着,邱少鹄离开了客栈,打算出去看看。这个时节的潮门城内,他还没好好看一看。
……
官府的大门外,成庭栋和成赴先就站在这里。衙门牌楼宽大的规模和阴沉的颜色,立在那里就像一座山压了过来,过往之人受其气势所迫,纷纷避让不及。
唯独这父子二人,对此熟视无睹。
“近来可好?”成庭栋吐出烟圈,悠悠望着北方。
“很好,上次我托了个人带话给你,但你忘了。”成赴先说。
“你找的人是个女人?”成庭栋皱眉苦思,“哪个女人?我不记得她了。”
“那我就再说一遍,你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做好了。昨夜凰天阁的动荡虽然没有人赃并获,但已有了线索。对于你交代的岭川宗的事情,我也一直在做准备……”
“我没问你这些,我在问你的生活。”
“也很好,今天又去了一个道观,对着里面的神像叩拜了一番,心里宁静了许多。”
“我告诉过你,不要和那些道士一样,执着这些烧香拜神的事,你不如去多练练武,然后……”
“然后像父亲您这样,多年重臣大将,还是被朝廷打发到这里。”成赴先直截了当地说。
“就算我们平时父子谈话,你能不能不要总拿出一副应对上司的态度。”成庭栋咳嗽了一声,直视着自己的儿子。
“因为父亲您相比较作为家长,还是更习惯上司这个身份,不是吗?”成赴先说:“你和你三个心腹之间的联络,都比我要频繁。”
“我说过,你多少要对他们尊敬一些,他们中有你母亲的兄弟,是你的舅舅。”成庭栋的语气不知不觉严厉了一些。
“因为透过他们,你才能多少能找回一些母亲去世前的感觉。”成赴先说:“你一直很想念母亲。”
成庭栋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袋。
烟袋上挂着的香囊,就是当年他的妻子遥馨亲手绣的。
“总司大人,按照你的吩咐,我们都布置了下去,这是最新的状况。”一个抚神督的下属来给成庭栋报告情况,成庭栋随手拿过对方的呈信,仔细看着。
成赴先则在此时悄然离开了。
……
“我要订制一个机关箱,大小尺寸和功能都在这张图上……”神工门里,邱少鹄如此说。
从神工门出来,邱少鹄虽说准备在潮门城逛一逛,还是有意识地来到了一个区域。
路边两旁神像比邻,还有许多低矮的神庙供奉着各种神灵,包括夜游神、土地公、城隍一类。这里建筑老旧,是潮门建城后最初的一片区域,也记载着伴海而生的人,对于未知神秘的最初崇拜。
邱少鹄猜测安息之地既然去找岭川宗,或许也会来这里附近。
他走过道路的拐角,步子不由得一停。
他看到了成赴先走入了道路尽头最大的一个寺院中,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