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病宫的源头。
邱少鹄猛然一惊。
是啊,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可不就算一个病宫之源吗?
明明苍显山附近环境宜人、草木丰沛,可是偏偏这处河谷却是干涸的,仿佛一处已经死去的绝地。
以此为起始,周遭的草木都在不断枯萎,让一切生灵到此止步,这又岂不是相当于一个“病源”?
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邱少鹄思索之中,沿着河谷的绝壁尝试着向下攀援。
谷底的石头常年被水冲刷,外表十分光滑,很难在上面立足。加上河谷两旁平坦,也没有可以攀爬的借力点,因而想要向下行进极为困难。
所幸邱少鹄是在大雪山历练过的,这点困难还压不倒他。等到了下方河床地面,立刻感觉到这里的苍凉感更胜以往。
明明两旁就是树林密布,但眼下举目所见,处处都是裸露的岩石,一眼望不到尽头。
河底的鹅卵石,在月光的反衬下,倒映着苍白的色彩,仿佛一具具密布的骸骨,让人不寒而栗。
邱少鹄目光如炬,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周遭的一切,在搜寻着可能的不对劲的地方。
头部转动,他的视线忽然一顿,定格在了一个位置上。
在那里的乱石中,长着一颗绿色的草。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曾有前朝诗人称赞野草的生命力,但眼下这可绿草在这里,却显得分外扎眼。
在邱少鹄的眼中,这就是在荒凉之处,凭空出现一点生机勃勃,无论如何都是极其不对劲的地方。
也许关键的节点,就在这里。
邱少鹄走了过去,到了这颗绿草的旁边,伸手握住了它,试图把它拔出来。
触及到他的一刻,邱少鹄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气味。
这种气味他不算陌生,然而出现在这里,就显得让人意外。
“哗啦!”
在整颗绿草被拔出的一刻,异变突生。
从原本的位置喷涌出了无数的水迹,如喷泉般高高跃起,水波直冲云霄,仿佛一处新的泉眼在滋养着这块干涸的河床。
水势猛烈,但很快就停下,片刻之后除了周遭被打湿的石头,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邱少鹄躲得再快,在刚刚还是有一些水迹落在了他的身上,闻到了同样的气味,微微皱眉。
“是海水。”
不错,腥而带着些许盐涩的味道,只有海水才会如此。而刚刚的那棵草,实际上也是一株海藻。
但海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咔嚓——”
是石头不断崩落的声音。
邱少鹄转头看到,原本海水喷出的地方,此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空洞。
洞穴一眼望不到底,不知道下面又有什么。
邱少鹄拿出了一张赤阳符,点燃火光,朝里面丢了下去。
符文上跳跃的火焰,缓慢飘落之后落到底部,火苗跳动几下后,挣扎着熄灭,而再没有任何动静。
邱少鹄将脸凑到了洞口边,立刻感觉到了气流的吹过。
有空气流通,证明里面是有一个通道,或许就藏着些什么。
邱少鹄做了决心,扣紧了头上的铁笠,拉紧大氅的衣襟,做好了一切防护后,带着背后的机关箱一跃而入。
刚一跳入洞口,立刻能感觉到一股又湿又热的氛围,紧跟着而至的却是刺骨的凉意。等到彻底落入底层,这两种感觉又都消失不见,像是一层洞穴中出现数个无形隔层,每一层都泾渭分明。
在底端中,四下封闭的环境中,邱少鹄见到一处岩壁上有一破口,破口后面一片漆黑,不知道又有什么。
邱少鹄抽出雁翎刀,以刀作为铲子,在那里不断挖掘着。因为海水的侵蚀,这处岩壁已经极为脆弱,很快就被他挖出一个能通过人的洞口。
低矮着身子,邱少鹄小心翼翼向里面走去。周遭的岩壁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知道被海水浸泡了多久。越是往里,海水侵蚀的情况就越明显。石壁上陆续长出了许多藻类,走在上面又湿又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
难道河谷荒芜的原因,就是因为河床下海水倒灌?
河床下倒灌的海水,经由地下一点点渗入到山中土壤,慢慢就灭绝了周遭的一切。毕竟对于陆地上的植物来说,海水无异于剧毒,这么猜测也不无道理。
邱少鹄摸索着前进,手掌触及前方的岩壁,忽然一顿。
从这里开始,洞穴都是干燥的,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水迹。
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到此为止隔绝了海水的流动。
周围的光芒已经极为暗淡,洞穴的深处更是见不到一点光。邱少鹄的狼瞳如果没有光线,也无法反光增强视力,自然也就和常人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不得已,邱少鹄只能再拿出一张赤阳符,点火作为光源。
火光之中,他看到了让他难忘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