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不明白,怜墨当初为什么要救自己?又为什么要让自己背下那么多的典籍?
如果说让自己背下那些典籍,是把自己当成了第二个“谷盈亭”、当做盛放典籍的备份,她有为什么会让自己离开?
再想到自己是趁着怜墨闭关时脱身的、也是在那时自己才见到了契机,难道从一开始,这些都是怜墨预定好的?
那四个故事,似乎就暗示了一切。
……
无忘岛上。
这片离星空最近的地域,无论何时都是光辉璀璨。
怜墨端坐在湖边,忽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睛十分幽黑,深邃中带着一分明亮。
目光刺破层层星辉,她能在无形之中,看出世间交织的诸多因果。
无意中,她伸手理顺了一条命运的丝线,丝线的这一段牵连着无忘岛,而那一段,则远在万里,遥遥连接着邱少鹄。
毫无疑问,正是因为邱少鹄离开了无忘岛、所作所为才让这一段丝线出现。
也让无忘岛与外界的命途,再度发生了连接。
怜墨的手法如蝴蝶翻飞,不断变化,将这一团乱如麻的命途重新理清。并顺着它,想要找到更多的分支。
每一段命途,都不会是单纯的一条线,而是会不断分支、弯折,最终牵引出更多的东西。
无忘岛脱离世外,避免被外人察觉。但现在,怜墨想要主动找寻一些尘世中的痕迹。
然而最后,怜墨什么也没有抓住。
她的手中空空如也,在她的视野中,那段能找到的命途,也变得模糊不清。
或许是因为这段关于无忘岛的命数本身还无法确定,或者还因为,有人不希望她找到。
但无论如何,数十年如一日的永恒,终于在此时发生了一些波澜。
怜墨这般想着,回头看了眼另一个地方。
湖泊的对面,只有一间小屋。无忘岛所有人都知道,万隐大师就一直在那里,从没出来过。
自从数十年前。
……
“汤巡呢?”白雨询问。
“不知道,”吴径行说“或许在某个大户家做客、或许在某条街上摆摊,终归是在城中。”
“那也无所谓了。”白雨说“我要找一些东西,你来帮我护法。”
他们此时在城内一条小河前,河流水急,在河道中不断蜿蜒曲折,让人无从捉摸。
从《太上记》出现的一刻,白雨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本书出现的时间太凑巧了,然而自始至终,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让他不由得怀疑,是有人故意把它留下、又抹除了自己存在的痕迹。
这是近乎于逆天改命的行为,但到了他这个境界,未必不可能做到。
而他正是要反其道而行之,通过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出对方的真实下落。
特别是,就在刚刚不久,他察觉到了一股原本熟悉的气息,仿佛一位故人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
“护法可以,但,”吴径行看了他一眼,说“你手里拿着……”
白雨手上拿着一个拨浪鼓,这让他看起来,与其说世外高人,反而更像一个给孙子买玩具回家的爷爷。
“随手捡来的,不用在意。”说是这么说,吴径行却分明看到,白雨珍惜地将它放在了怀里。
不过旋即,在河水旁,吴径行就看到,白雨那白色的身影,忽然之间变得模糊,化为了无数锋利的气息,斩开了河流中无数水波,消失在了原地。
白雨就像是以河流进入命途之河中,自身分身无数,寻找着冥冥中的一缕气息。
水擅流,能从一而终,流经无数地点,无所不至,正如人之命数千百般变化,仍可找寻根源。
片刻后,白雨的身影再度重新出现,他全身被打湿,面色阴沉。
他最终也没找到对方的确切痕迹,因为他所修行的根本并不是奇门神机之术,对于一些蛛丝马迹,他推断的并不确切。
那些若有若无的线索,像水中的泥鳅一样滑,根本把握不住。
唯一有的收获,只有他手上拿着的一本书,暗示了对方和书相关。
基本相当于什么也不知道。
……
志乐斋。
李异玄翻看了不常用的几个箱子,在整理藏书时,有些意外。
在她的记忆里,应该在这里的几件东西,全都不见了踪影。
“真奇怪。”
李异玄思忖,难道会有人偷它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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