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各位老板,恭喜发财啊。”
汤巡在街边刚刚送走了自己的客人,眼看现在日晒三竿,转而开始收摊。
等他把包裹、旗子全收走,一旁其他小贩好奇,忍不住问:“我说这天还早着呢,你这就走?”
“有亲戚在康京催我过去,所以要早点准备赶路。”汤巡正低头收拾东西时,冷不防有人走过来,一把坐在他摆摊给人算命的椅子上。这个人刚刚就在旁边小贩的玩具摊边。
“客官,今天我收……”汤巡抬头看清了对方,立刻吓得不敢言语,“白……老大……”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在昭国都城还有什么亲戚?”白雨的话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意。
“怎么不算亲戚,老瞎子他们……”汤巡指的是“名不副实之人”的其他人,但这个借口显然说服不了白雨。
“你只是想躲震康神宫。”白雨一语道出了汤巡的心思。
汤巡哑口无言。
“我可以让他们找不到你,但你要帮我找另一个人。”白雨说:“别忘了,你欠我的,还没还清。知恩不报之人,也该杀!”
汤巡无可奈何。
人情债,总是最难还的。
因为有能力借你人情的人,也有能力让你一直欠下去。
只是汤巡没看到的是,白雨手里,拿着一个孩童的益智玩具——九连环
……
潮门城里,有最多戏班子的地方,肯定是在东城区域。
这里商户众多,人员繁杂。人多的地方,自然也会有更多的卖艺人,以此吸引过往生意。
只是这番踏足东城街市,耳中却未曾听闻往日般热闹喧嚣。
街市缟素,是不久前罗氏商会爆炸的哀风遗存。家家多闭户,来往之中,人多带着严肃伤感,是不知多少人,在劫难中经历了亲人别离。
意外的痛苦只是一瞬,却需要许多人用一生来抚平。
整条街巷都是丧期,那些热闹的事自然少了许多。邱少鹄眼见旁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卖艺人还在练把式、说书人带着八字胡给不多的听众讲着阳斋寒客书里的故事。
正在此时,从一边偏僻的一角,邱少鹄忽然听到了,那嘹亮的戏腔。
声音高昂清脆,是小生的唱腔,带着戏中角色特有的书生意气。
邱少鹄被声音吸引了过去,发现在街市边缘的角落,一个土墙旁搭了一个不大的台子,戏班子正在那里唱戏。
戏班子前台立了一块牌子,上面用笔写着今天唱的曲目,而曲目下标注唱戏的人却无一例外都只有一个名字“司马因”,应该就是戏班子的顶梁柱,处处少不了的一个。
这番演绎的曲目,是士子进京赶考,一青衣小生在胡琴的伴奏中,用戏腔诉说着路途的不易。
旁边围坐了不少的人,听着小生的极佳唱腔,不时一边叫好。
平日东街里,最繁华的地方有大戏班子在那搭台,而边边角角的区域,也会有像这样的小戏班子来此唱戏。
眼下全街缟素,大戏班自然不能再出来,像这类小戏班本来就在街巷边缘,自然无伤大雅。而一条街中,总有人随时随地想要听戏,所以此时一个小小班台,吸引了比平日中更多的看客。
此时小生的戏一遍唱完,即刻退场。不多时,一个红衣花旦又从幕后走出,捏着婉转的强调,诉说和情郎别离的伤感。
虽然画了很厚的妆,从那花旦的眼角细节,邱少鹄还是能够看出,这和刚才那小生其实是同一人。小戏班子人少,常常匀不出角色,所以往往要一人分饰多角,才能凑完一出戏。
估计这个人,就是戏台前写着的司马因了。
不过虽然知道戏班子里,旦角的女性角色也是男人来扮演,但这人刚刚还在唱男小生的戏、转过头就能唱女旦的腔调,也足见司马因唱戏功夫精深了。
不知不觉,这段时间内,四下里围观的看客越来越多。
一出完整的戏唱完,满堂想起了喝彩与掌声。管事的拿着竹筐去下面收钱,“叮叮当当”,散乱的银钱都扔到了竹筐中。
邱少鹄也扔了几枚铜板进去,等管事的从自己面前经过后,随意扫视时,自己却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目光。
土墙旁边,看客人群外围,一个人正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