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
谢青云披衣坐在案前,灯烛因他打喷嚏而微微摇曳,他索性擤了下鼻涕,但是看着黄色鼻涕,不禁怔住。
我感冒了……
我身为一个炼气士居然感冒了,耻辱啊!
现在距与神都教大战已过去三天。
离开云州不到五百里,他的干粮就吃完了,无奈为了生计,来到一个名叫万安县的小县城。一开始,他摆了个摊子,准备帮人写写家书之类的换点铜钱,不想来了个老先生,问他会不会记账算账,他想算账有什么难的?
原来这位老先生是云记绸缎庄的账房先生,因有事要告假半月,但绸缎庄离不开他,庄主就让他找个可替工的人来。
老先生于是找到了谢青云。
弄清楚了始末,且工钱有半吊之多,当即爽快答应。
可是没想到,这记账算账做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在前世上学时期调皮捣蛋,根本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后还是托了他外公的关系进的警校。
这做账不止要做得准,不能出错,还得做得漂亮,里头的学问可多了。
老先生实在找不到别人,又看谢青云肯学肯干,当即用心教了他两日,他倒也勤奋,连续两个通宵,终于掌握了些做账的门道,可以上岗了。
这万安县已地处河州,越靠近这边疆之地,就越是寒冷。
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一整个白天又都在赶前两日欠下的账目,到了晚上,也就是现在,他就发现自己居然感冒了。
可为什么没有头疼脑热?
感冒怎么的也有点感觉吧,难道是法力护体的缘故?也是,些许小病小毒,在法力面前就是弟弟。
他暗自琢磨着,有些出神。
这时屋子外走进来一个胖胖的男人,一看谢青云坐在那里不动,脸色立即就显出不愉,呵斥道:“谢青云,你不好好做账发什么呆?小心我扣你钱!”
扣我钱?小心我劳动仲裁……谢青云没好气道:“做好了。”
这位就是云记绸缎庄的庄主程大千,他是那种把“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奉为圭臬的人,觉得像谢青云这样的年轻人都不靠谱,但老账房坚持要走,他也只能无奈接受。
“拿来我看看。”一听积了两日的账已经做好,他冷哼一声,从案上拿来账本一瞧,入目是一手端正的楷书,神色稍霁,翻看片刻,虽然没有老账房那种老道经验,但至少没有出错,这对新手而言已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程大千心中满意,但还是板着脸道:“年轻人要多看多学多问,今天完成得不错,就去歇了吧。”
“那我就告退了。”谢青云打了个哈欠,踉踉跄跄回到自己屋子,倒头就睡。
……
西京,道院。
天刚亮,院主黄启明就睁开眼睛,看着破败的屋宇,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