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启明微笑着保持一个不卑不亢的态度道:“本座历国道院院主黄启明。是这样的,洛十先生有一封信,托了道门加急,本座对此非常重视,故亲自把信给道友送来。”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漂亮,既掩饰了他亲自送信的窘境,又保持了道门弟子的风度。对方无论是什么身份,身为道门中人,都不可能摆低姿态。
“洛十?”谢青云刚想说我不认识,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你是说阿十小老弟?”
阿十小老弟?
黄启明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位果然是洛十的道兄,而且从双方的称呼来看,洛十恐怕还自甘其下,这里面的信息实在太庞大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面上的微笑愈发浓了:“正是洛十先生,信件在此,请您接收。”说毕取信,郑重地递过去。
“谢了。”
谢青云点头取来,只见信封上面果然写着自己的名字,随手撕开,展开信纸看了起来:
“青云道兄:”
“自云州分别已数日,愚弟每思及云州案之种种,便心潮澎湃、夙夜难寐,与神都教之役,亦时常出现在愚弟梦境,自省处道兄之境,恐已遭厄,故愈感道兄之不易。道兄之风采当得天下俊杰,痛惜不能日日请益。道兄曾言:无论何等身份修为,皆要敬重长辈。愚弟痛悔少年顽劣,对家父多有不逊,为将弥之,取享誉京都之味美火蟾加入膳食敬献,孰料家父天生不耐火毒,食后弱火攻心,卧床数日不起,愚弟因被逐之。叹兮奈何兮!然愚弟不悔,此乃兄之教,愚弟终身铭记,只盼来日会晤,再多多教益,亦盼家父早日明白愚弟苦心。此外,未知兄可安好,神都势大,非等闲难以应付,望兄小心行事。”
“弟洛十。”
这封信让谢青云哭笑不得,这位小老弟可真是人才,自家老爹不耐火毒也不知道,好心办了坏事,幸好没闹出人命,不然他罪过就大了。
然后他才疑惑发现,那位历国道院院主居然还没走:“黄院主还有什么吩咐么?”
“不敢不敢。”黄启明不卑不亢道,“道友可要回信?本座可顺手转达。”
谢青云点了点头,但又不知道该写什么,如果写勉励的话,万一那小子头脑一热,又做出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怎么办?他思考片刻,到账房书案处大笔一挥:已阅。
看着只有两个字的回信,黄启明呆滞了,他迅速掩饰异状,将信纸折了,对谢青云微笑点头:“本座告辞。”
黄启明走后,谢青云发现程大千还跟在旁边,略带着谄媚和讨好的神情站在一旁,他只好道:“庄主,我为炼气士之事,切记不要外传。另外,你我之间仍然是雇佣关系,你用不着做出什么改变。”
程大千讪讪笑道:“那怎么成呢。”
“怎么不成?”谢青云道。
程大千小心翼翼道:“敢问仙士为何要来做工?”
为了回到宝镜城后,不至于找亲朋好友救济,那实在太丢脸了……谢青云随口道:“为了赚点回家的盘缠。”
盘缠?
半吊钱而已……
程大千讨好道:“仙士,鄙庄怎敢耽误您的行程,在下愿奉资费……”
他话未说完就被谢青云骄傲地打断,“打住,我可是五星红旗下光荣的劳动者,不食嗟来之食。”说罢埋头开始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