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坚定道:「绝不会错,那些东西虽然都在原位,但老奴就是感觉被人动过了。」
喜婆走后,陈亮忍不住道:「仙士,不去书房看看么?」
「喜婆既然说东西都在原位,错开她疑心病的可能,即便被人动过,咱们也看不出什么来。」谢青云笑着说,「假如这不是疑心病,真有人动过,那就是说,有人在找什么东西,并且不想被人发现。」
「这会不会跟吴国舅的死有关?」陈亮道。
「也许有,也许没有。」谢青云道。
武道大会会场位于西京城的城南旧城区。
这片旧城区原本打算改造成官署,举办武道大会的决议一经定下,这就变成了会场的最理想的选择。
街道四通八达,四个门牌十分气派。朝廷意图通过武道大会来提高历国在东离的影响力,所以会场一切按照最大尺度的规格来建造,投下去的预算自然也是个天文数字。
谢青云从牌楼进,心里便知晓了朝廷的盘算。东离第一届武道大会,要风风光光地办,要办出历国的风采,绝不能叫别国的武者看扁。
会场下沉了数十米,四面是梯田式逐层往下的看台,台上砌了一条条石板作为座椅。看台最底部,两个地底通道之间,有一个数十米见方的贵宾席,从其上座椅的打造来看,应该是皇帝的位置。
会场中央,拢共有九个台子,像个九宫格。
谢青云站在高处俯瞰,底下只有零星的工匠在作业,似乎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我听恩师说,那九个台子触动机关后,还能合并成一个。」陈亮有些激动地指着道,「到时候报名了的武者,两个一对,逐一在九个台子上比斗,角逐出最后十六强。这台子就合并起来,每次只让两人上台,十六强的比斗应该很有看头。」
谢青云微微点着头,道:「外面驻守的军队,是哪里的?」
「据说是东宫派来的禁卫。」陈亮道。
「太子的人?」谢青云道。
「武道大会便是太子和齐家一力促成的。」陈亮道,「所以陛下就让太子来全权负责,本来还给了国舅一个立功的机会,结果他不珍惜。」
「也许不是他不珍惜,而是他发现了什么。」
谢青云俯瞰着会场,心里隐隐有一种违和感。当然,破案不能仅凭感觉。
「发现了什么?」陈亮一愣,「仙士指的是什么?」
「我
也不知道。」谢青云一面往下走一面说,「我无法给你分享我的感觉,但是你可以想想,吴国舅纵然再荒唐,也该知道自己日薄西山,皇帝给的机会于他如同救命稻草,怎么会不牢牢抓住?」
「我虽只见过他一次,但我觉得他不至于如此愚蠢。」
陈亮道:「仙士的意思是,吴国舅不来督造进度,不是因为他荒唐,而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这也许才是徐景华找他并且爆发了争吵的真正原因。」谢青云道。
这时有个木匠看到他们过来,二话不说就要远离。
「站住!」谢青云喝了一声,那木匠脸色一变,弓着腰站着,「大,大人有何吩咐?」
「看到我们为什么要跑?」谢青云道。
木匠道:「小的日日做工,身上脏的很,不敢污了二位大人。」
谢青云着重打量他的手、颈、一者粗糙都是老茧,一者有很明显晒脱皮的痕迹,确实是个木匠,他恢复正常的声量问:「我问你,吴国舅来督工的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不,不知道……」木匠连连摇头。
谢青云看了陈亮一眼,后者会意,厉喝道:「仙士奉皇命查案,耽误了进度,小心你的脑袋!」
木匠吓得一个激灵,跪倒在地:「大,大人,那天……」
正在此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喝声响遍整个会场:「太子殿下验收工程,所有人退避三舍!」
跟着是「踏踏踏」的整齐的军靴响,上百右吾禁卫簇拥着一个男子走过来,在高处往下俯瞰。
木匠一听,再也管不了谢青云,爬起来就跑走了。
陈亮正要再去抓他,却被谢青云拦住:「不要害他。」
「这位便是谢仙士吧,」那黄服男子遥遥向着谢青云拱手,「听闻父皇命谢仙士为钦差,专办国舅府凶杀案,如今一看,果然见面更胜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