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开战,吴崖就悄然开溜,他才不管谁胜谁败,反正这种危险的事情是绝不能参与的的,他一向对自己的「英明」引以为傲,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齐渊死的时候,他正躲在旧楼区一个破败的望火楼。这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历史久远,历国建立以后,主城区偏移,这儿渐渐就成了乞丐的窝点。不过,早在武道大会会场开始建立,盘踞在此的居民就被驱赶到了别处,祭天大典前一天,更是有军队扫荡过,所以旧楼区一个鬼影也没有。
吴崖看不真切场中的战斗,又十分眼热,这场战斗精彩纷呈,双方各自都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如果不能好好观赏一番,实在可惜。他正要往战场潜行一段,在最边缘的位置偷看,耳边忽然有人说话:
「过去会死的,我有办法叫你看到。」
吴崖转头一看,心中一惊,这家伙什么时候潜过来的。原来望火楼上不知何时来了个中年道人,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只捻了个诀,虚空便有水镜浮现,战场的情景立时放大了数十倍,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来人正是缺德道长阙殿河。
「千里目?」吴崖大吃一惊,「你这家伙怎么会用道术?」
阙殿河笑道:「贫道和你可不一样,贫道是正儿八经的道士,会用道术有什么可奇怪的。」
吴崖想到他救了自己后,把自己卖到齐府,一番险死还生的经历,至今还心有余悸,于是暗暗恨得直咬牙,「那么道长能否把在下的储物符还回来了?」
「什么储物符?」阙殿河一脸茫然。
「你让我帮你观察齐家,然后就还我储物符,这是你说的!」吴崖瞪着他。
「那道友可观察了?」阙殿河笑道。
「当然。」吴崖道。
「结论呢?」阙殿河道。
「武者确有不俗之处。」吴崖道。
「你看,」阙殿河一脸严肃,「贫道不仅把你从牢里救出来,还让你深刻了解到了武者的厉害,难道你不应该好好感激一下贫道?」
吴崖听明白了,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他气得七窍生烟,碍于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他不敢发作,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闷闷地道:「阙道长这些天跑哪去了,在下差点就死了。」
「贫道一直就在你左右。」阙殿河微笑道。
「什么?」吴崖咬牙切齿,本来有些忍不住了,但想到对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实在没有救助他的义务,于是还是忍住了。「你做这一切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阙殿河一脸高深莫测:「贫道乃是天尊降世,为红尘苦于业障而寻找解脱之道。」
吴崖打了个哆嗦,压低嗓音道:「你这家伙肯定疯了!天尊……那是你能自称的?你想死可别连累我!」
「又没人听见,道友不用害怕。」阙殿河宽慰道。
吴崖只看着水镜,再也不想跟他搭话了。
水镜里,谢青云本想继续追击齐渊,但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使他不得不停下来。
雨幕之中,这个人出现在旧楼区老破街道的一个牌匾下面,他的身材不高,穿着一身青衣,他的影子格外厚重,铺盖出一个暗影界域,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这人是谁?」吴崖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谢青云这小子要倒霉了,我看这人不是云雷宗宗主,就是云雷宗某个跟云翟同级的长老,两个四阶神临,他要怎么应付?」
阙殿河道:「道友的观察力很强,贫道虽不认得他,但此人掌握了高阶法术,怕不是引玉境能够对付的。」
「但如果他能够对付呢?」吴崖忽然心里一动,虽然这个假设很荒谬,但就是会忍不住去想。
阙殿河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那么,青云小友未来不可限量。」
吴崖敏锐听出话里有话,眯眼道:「听道长这样说,与之相识?」
「贫道广结「善缘」,自然认得。」阙殿河笑道。
吴崖突然很想笑,他觉得谢青云多半也被阙殿河给坑害过。
暗影界域随着青衣人向谢青云缓缓移动,到他十步外,他看了谢青云一眼,然后抬头对云翟道:「云长老,你用了太长时间,为什么还不解决他?」
云翟脸色阴沉,略一作揖:「宗主,这小子狡猾得像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