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老弟,今日启程在即,咱就以茶代酒吧,免得喝酒误事耽误了行程,我们年轻时也曾在一起出生入死,这都是过命的交情,既然是受你所托,我们必然把你家先人的尸骨给请回来,你们放心,到了陕地一定会知会你们一声,免得你们在奉天太过担心。”
朝秉忠听着岳青山的场面话,仔细琢磨话中深意,眼下虽然不能跟他们同行,却也放心下来。
这场践行,赴宴众人都各怀心思,压根没心情吃喝,连说话都小心翼翼,他们只能陪着岳青山一起演戏,等时间差不多,宋思媛看向众人说道“奉天站的车票不预售,都是发车前两个小时才开始购票,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得赶紧去候车大厅,免得耽误了行程。”
这话,是在提醒朝家二人差不多得了,朝秉忠心领神会拱手退却“好,既然如此,天冷风寒,我们也不多耽误你们了,赶紧去候车厅吧,若在陕省有了困难,一定要记得电报知会我们,朝家在西安有几间当铺官庄,或可照拂一二。”
“行,等到了地方再说吧。”
一番寒暄,众人从鹿鸣楼出来,宋思媛和岳观潮去售票楼办完票,引领着众人走进候车大厅,见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朝家父子这才钻进轿厢返回商埠街。
等朝秉忠走了,岳观潮放下戒心揶揄道“这老东西到临走了还不放心我们,非要置办个酒席来探听口风儿,吃没吃好喝没喝好的。”
“行啦,朝老弟这次来本来就是来打听消息,践行什么的都是体面,他临行前告诉咱们陕地有铺子,可不是叫我们去求助,目的估计是叫我们知道,他们朝家在陕地也有人,叫我们可千万别耍花招。”
岳青山说话时,去往江汉的火车已经临近,当啷声清晰可闻,那中山装检票员站在闸口,嚷嚷着行客过去检票。
“岳观潮你的、岳二叔、孙大乔、岳观海、徐侠客、还有我的,把票拿好,咱们人太多,坐得太散不方便照应,我就订了火车一等包厢,到时候全都坐进包厢就行了,大概要三四天才会到湖省江汉,大家就辛苦一点。”
宋思媛语毕,拿着车票一通分配带着他们验票出了闸口,等出了候站门户,已经见火车停在轨道上,车身噗嗤乱响,呼呼冒着蒸汽。
进了包厢,找到座位,几人卸下行李,这才轻松一点。
“可以啊,宋千金,这小包厢订得不错啊,破费了,破费了。”
岳观潮坐进座位,包厢里上榻下座,足够他们几个人休憩,只是他和二叔出远门都是马车,再不济也是驴车,靠火车出行确实是第一次,兴奋得四处乱瞅。
“旅途才刚刚开始,看啥都新奇,等再过几天,保准儿你会憋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