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琛却分辨得出,它身上的气息和虞婳竟有八层相似。
“呵,就是因为你,才造就的这个幻境吗?”他手腕一转,却并没有唤出来护御,而是一把玉色的折扇,“往东两百里,是海枯崖的中心,中心处有一处泉眼,那是你们在此行的终点,去吧。”
“哥哥!”虞婳想冲过去,手腕却又被暮山景牢牢攥住,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好似听见他在霄。
“别担心,虞婳,我一直都在。”
地下传来剧烈的抖动,从天边涌过来一道汹涌的黑气,人神妖魔,似乎都在朝这一点聚集。
“快走!”虞琛大呵一声。
“它也有操控幻境的力量,若是被留下,就再也出不去了。”皓桑看了虞婳一眼,淡淡道:“走吧。”
心头的酸楚弥漫开来,堵的虞婳快要不能呼吸,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暮山景拉走,直到再也看不见虞琛的背影。
幻景的动荡使得海枯崖的限制也不复存在,暮山景一言不发的紧紧握着虞婳的手腕,脸色一直紧绷着,力气大得像是能把虞婳的手腕捏碎,而虞婳偏偏一声不吭,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眼眶又红又肿。
皓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抬手一指金光护住虞婳手腕,暮山景才回神一些,立马松了点力道,看见她通红的手腕垂眸道歉道:“抱歉。”
“没事。”虞婳往回缩了缩手,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胡乱的擦了擦眼角泪痕,迫使自己不再回头去看,直直的往前去,“快到了。”
那是一口六角井,足有十丈宽,矗立在正中很是显眼。
虞婳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井边伸出手,原本平静的湖面出现了许许多多碎片般的画面。
神纪三亿年,绪历,荒秋,外族持神树枝,自太虚塔外落。
是以友待,以音赋名,称棨。
然三年,察其残害生灵,磨人骨为粉,练人魂为药,取妖丹制香,剥皮做乐,放人血沐浴。
遂决裂,驱之。
“这是”皓桑皱着眉头看着那些飞快划过的画面,紧紧皱起了眉头。
“是真实里最后的结局。”虞婳红着眼看着泛着光的水面,哽咽的声音中带着强忍的平静,“携神树枝来访者为友,所以棨族才出现的时候,我们以礼相待接纳了他们,但没想到,人历仅过三年,他们便彻底暴露了本性,他们暗中汲取神树的灵力,为了玩乐,生取妖丹磨粉熏香,又以外神的身份,要人族上供,做人祭,但被供奉上来的人,被扒了皮做成乐器,放了血做浴池,将他们的血肉喂食给宠物,磨他们的骨做成粉入药,就连魂魄也被炼化丹药。”
“被我们发现后毫无悔改之意,甚至提出要神族同他们合作,奴役下界。”
虞婳深吸了一口气,“可喜爱生灵就是神族的本性,世间每一个生命的诞生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份喜悦,怎会容忍他们,我们决裂了,大战也由此开始。”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已经在太虚中游荡许久,许多供奉神树的世界都毁在了他们手上,而那些神树树枝,就是他们的战利品。”
虞婳伸出手去,缓缓闭上了眼,掌心泛起的光芒将井中那些画面尽数收入,曾经的一幕幕再度真切的摆在她面前。
她微微发着抖,忽的一只温暖的打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一股温暖的力量徜徉着,平息着她颤动的心扉。
虞婳深吸了一口气,水中的画面已然到了最后。
神纪三亿年,虞历,孟春,神棨之战,胜。
人历八千年,冬,神主陨落,神族,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