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趴在冰冷的雪地里,浑身疼得厉害。
但是她想到嬷嬷说天亮前要扫完雪……
棉棉艰难地爬起来,捡起比她人还高的扫把,开始扫雪。
雪下的比她扫的还快,天色也黑了下来,又黑又冷,连太监宫女都不见了影儿。
棉棉很快成了小雪人。
她的小手都冻僵了,还有裂开的冻疮。
她发抖地从怀里拽出了娘亲留给她的玉佩,想要从冰冷的玉佩汲取一丝温暖。
“娘亲……”棉棉手僵的直接拿不住扫把,捏着玉佩,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走来了个小太监。
他提着灯笼,冷不丁发现了雪地里躺着的小宫女手里攥着块玉佩。
小太监大喜过望,没想到出来溜达还能有收获,环顾四下无人,连忙将玉佩顺进怀里,哼着小曲回了司礼监。
司礼监正筹备着各宫过节的供给。
负责的刘福公公看悠哉悠哉回来的小太监,拿着手里的尘拂就抽了过去:“狗东西又跑哪儿偷懒去了!看我今儿不扒掉你层皮!”
“哎呦!干爹!疼疼疼!您轻点儿打!”
“叫你偷懒!”刘福发了狠地抽他。
小夏子被抽得四处乱窜。
“咚”怀里的玉佩掉了出来。
小夏子着急忙慌地想把玉佩捡回来。
“还敢藏东西?”刘福怒不可遏,一脚踩着小夏子的手。
小夏子疼得嗷嗷叫,道:“干爹……我错了。”
刘福冷哼一声,抢过玉佩,用袖子擦了擦,忽然看见玉佩上隐约刻着字。
定睛一看,正是“戡”字。
他的脸色骤变:“你哪来的这物件?”
小夏子看刘福的表情,生怕误会是自己偷的,赶紧道:“这是我捡的。”
刘福追问:“哪儿捡的?”
“一个小宫女身上。”
刘福急急地追问:“那小宫女呢?!”
小夏子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慌张道:“搁……搁哪儿躺着呢。”
“糊涂啊,赶紧给我把她带回来!”刘福拿起尘拂就抽了过去。
小夏子忙连滚带爬地原路返回。
其余的小太监看着站着不动的刘福,互相使了眼色,走过来,发现刘福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不禁忐忑地道:“爷爷,这玉佩是有什么来头吗?”
刘福的脸皮一抖,恶狠狠地看向这群太监道:“不该问的别问。”
大聿朝宦官干政,东厂都督司忱夜,原名沈戡,敢用“戡”字的玉佩。
可是犯了大忌!
而知道不少宫内秘辛的刘福公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多年前的一道传闻。
江家的女儿江玉颜与尚是宫中侍卫的沈戡情投意合,江玉颜却被先帝看中,强纳入后宫。
但不知道为何侍寝当晚龙颜大怒,下令将江玉颜处死。
不久后,沈戡也被发配进了东厂。
从此只有司忱夜。
断情绝爱、手段狠辣、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刘福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可能……
他拿着尘拂的手发抖,上下牙打颤:“快快,去禀……禀千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