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宫中。
皇后正哄着闹脾气的太子殿下:“煜儿乖,将这碗药喝了。”
李煜愤怒地推开皇后,吼道:“我不喝药!我要骑马!骑马!快让小贱人过来给我当马!”
“好好好。”皇后连声道:“煜儿把药喝了,母后就把她叫过来给你骑马,好不好?”
“我现在就要!”李煜毫无顾忌地耍着泼皮。
皇后无奈地放下碗里的药,看向嬷嬷时,眼里的宠溺尽褪,一脸嫌恶地道:“快把她叫进来。”
嬷嬷立即应声:“是。”
“晦气。”嬷嬷一出门,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裹了裹厚厚的棉服,心里骂狠了棉棉。
“小贱蹄子……”她不耐烦地喊了声,没有回应,这才睁开半眯的眼,发现四周白雪茫茫,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矮挫挫的小身影。
嬷嬷心里咯噔下,赶紧向皇后娘娘回报。
“怕不是冻死了?”嬷嬷紧张地道。
“冻死就冻死了。”皇后皱眉,完全没把一条宫女的贱命放在眼里,各宫死人多了去了……
李煜叉着腰,环顾四周没看到棉棉,立马不高兴地问:“我的马呢?”
皇后哄他:“母后给你换匹马,你先到床上躺着,你父皇知道你病了,正要来看你呢。”
李煜不依不饶:“我不,我就要她给我当马!我要骑马我要骑马!”
皇后头疼不已:“煜儿听话,今晚你父皇要是留在母后这里,母后让父皇给你匹货真价实的红鬃烈马,好不好?”
“真的?”李煜听到有真马,眼睛一亮。
皇后再三保证,李煜才配合地躺着装病。
与此同时的司礼监。
“千岁爷到!”
随着小太监尖锐的通报,司礼监的太监齐刷刷的跪了一片。
涂着红漆的大门打开,披着件黑狐氅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掺着雪粒子,衣袂翻涌,紫金色的袍子浸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俊美的五官也覆着层可怖的阴翳。
“人呢?”轻飘飘的两个字,肃杀四溢。
刘福看到男人亲身前来,就知道玉佩的来历了,暗暗庆幸自己安排的妥当,擦了擦冷汗道:“在里屋。”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等男人进了里屋才松了口气。刘福公公瞪了他们几眼,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司忱夜走进里屋,就看到大大的床榻躺着瘦瘦小小的人,面黄肌瘦,连他巴掌大都没有的小脸,几乎看不见肉。头发也枯槁发黄,嘴唇冻得干裂,身上却滚烫的惊人,脸颊红红的。
他如死潭沉寂的心骤然刺痛。
像。
太像她了。
司忱夜看到自己送给江玉颜的玉佩时,以为是仇家故意设的圈套,直到他此时看到了床上的小人儿……
他伸出手,一贯拿冰冷刑具都云淡风轻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突然司忱夜瞥见了小家伙手背上的淤青,瞬间掀开小家伙的衣袖,青紫鞭打痕迹纵横交错,有的结了痂,像蜈蚣似的蜿蜒在瘦瘦细细的小胳膊上。
“怎么回事?”司忱夜的眼里瞬间杀意四起,冷冷地扫向刘福。
刘福赶紧撇清关系:“回千岁,我们发现……发现小奶奶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太医说是雪地里受了冻,又好几天进食,身体本就弱,加上挨了打……发起高烧,要是熬不过今晚就……就……”
他越说越小声,腰弯得快俯在地上了。
司忱夜眼底寒光一闪:“哪个宫?”
刘福硬着头皮道:“凤宁宫。”
“好一个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