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明明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他竟然对一个女人产生害怕的感觉。
旁边还有人看着,他拉不下脸道歉求饶,他只能逼着自己不要软了膝盖。
“我就不该把你当人。”
话音未落。
破空之声传来。
咻!
“啊!”
一瓢目眦欲裂,僵硬地低下头。
因恐惧而暴突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两条腿。
地上都是血。
柳叶刀片一个回旋,切断了他的脚筋,又飞回青烟手中。
无人看清刀片是怎么飞出来的。
他们只看见长老手中的薄刃啪嗒啪嗒在滴血。
一瓢用大刀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双猩红的眼瞪着青烟,不敢置信她如此歹毒。
“一瓢师兄!”大临山的人上前搀扶。
他们只敢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人群中的女子,却不敢吭声。
“一群窝囊废。”
青烟嗤笑,扫视一圈,目光回到一瓢身上。
“跪下,道歉。”
云淡风轻的口气,就好像在叫人坐下喝茶。
大临山弟子满眼震惊。
她在说什么?
连院长都不会随意让一瓢师兄下跪,她一个小临山女长老凭什么!
一瓢忍着疼痛,握刀的手指被他压得发白。
嘴里是翻腾的血,牙齿被他咬得嘎吱响。
他低下头,余光注视着滴血的薄刃。
尖利的柳叶刀头朝外,蓄势待发。
似乎只要一瞬,就能再次飞向在场的任何一个。
他的脚筋断了,他无法躲开。
“扶我。”他朝前伸手,身体微侧。
跟他来的大临山弟子不疑有他,走到他前面扶他。
无意中成了他的盾牌。
少年看穿一切,勾唇讥笑,眼皮子撩了一下,朝一瓢正面移了两步。
“你别乱动!”
青烟担心他脏腑有内伤,一直跟着他,招手让蓝菖给他看看。
她一动,一瓢的心就提着,见她心思放在弟子身上,刚要松口气,突然膝盖一疼。
“噗!”
他终于压制不住,口吐鲜血,疼得哀嚎起来。
剧烈的疼痛打败理智,膝盖一软,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我没什么耐心。”青烟拿着薄刃,在他脸上轻轻划过。
血流得到处都是。
一瓢疼得脸色煞白,大汗淋漓。
他怕得要死,仰着头不断往后,想躲开刀刃。
“是我错了,我道歉,我该死……”
青烟回头望着蓝菖。
蓝菖已经给从风把过脉了,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大碍。
她这才收了刀子,拿刀面敲了敲一瓢的头,笑着说:“乖。”
乖?
长老此时就像个慈祥和蔼的长辈。
小临山弟子颇感欣慰。
终于有外人能体会到他们被长老百般疼爱的滋味了。
一瓢心中有怨有恨,可他不敢乱动,不敢不乖。
大临山的几个弟子修为比较低,平日把他当老大,鄙视没有修为的小临山弟子。
如今才意识到,小临山新的女长老有多凶!
他们也是从小临山考上大临山的,他们怎么不知道小临山还有这样可怕的女弟子。
“阿铸。”
小弟子看得正入迷,突然听见长老叫自己,猛地一下蹦出来,“到!”
青烟把刀丢给他,带着从风走了。
一瓢瘫软在地,五官因恐惧而扭曲,皱痕布满了血,进气多出气少。
他意识到小临山的人在看他笑话,对着旁边的人骂道:“还不扶我回去!”
不过他声音虚弱,听起来就像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