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坐在桌子后面奋笔疾书,抄写考核卷。
每抄完一张,就放到右边,用纸镇压着,以防被风吹跑。
李落寒的任务就是负责监督。
从风动作再快也没用,小临山第一年到第九年的小弟子足有两百多号,直接写得他手抽筋。
以前他把几棵小树苗都浇死了,弄得院子里湿哒哒,她也只是凶两句。
没想到剪鬼竹在她心中这么重要。
从风认命地抄考卷,认命地砍柴挑水,早上爬山的时候不忘带两个泥盆去重新挖剪鬼竹。
他确定她看到屋檐下的新剪鬼竹了,可是她还是不理他。
青烟哪是因为剪鬼竹,就他这种尿性,她在种剪鬼竹之前就想到这种可能了。
她就是看他不爽,就是想狠狠折磨他!
李落寒趁着监督之便偷了考题,拿着考题去藏书阁各种翻书。
翻了三天愣是没找到答案。
青烟考核小弟子不是为了为难他们,都是比较自由发挥的那种题目,他怎么可能会找什么答案。
放假前发生了件事,让青烟阴霾多日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临西院舍着火了。
一开始她还被蒙在鼓里,后来吃午饭的时候看到从风穿着一身棕灰色的衣服,衣服偏小,袖管子吊子,有点滑稽。
这小子向来喜欢白色,从来没有这么丑的衣服。
衣服虽然丑,穿在他身上也不难看。
她没当回事,可到下午的时候,她发现李落寒的衣服更丑。
“你们怎么回事?”她眯着眼睛看向两人。
两人都不吭声。
她也不问了,直接闯进两人住的临西院舍,才发现院舍凌晨着火的事。
新建成的院舍,床铺桌椅都是新买的,就这样烧坏了。
引发火灾的小弟子非常害怕,担心长老会抽他,不准他吃午饭,哭得凄惨。
几位老师父见他可怜,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就替他瞒着了。
见长老突然出现在院舍,小弟子吓得不行。
连忙跪地求饶,哭喊着要长老恕罪。
长老严罚起来会要命!
同住一间院舍的其他弟子,虽然怪他太不小心,还是同情他,忍不住替他求情。
带他的老师父还想着如果青烟发怒,他该怎么帮衬几句。
凌晨大家都在睡觉,院舍并没有烧得太严重。
除了一张桌子和两张相连床铺烧了个精光,其他的就是被烟熏黑了。
青烟看着两张铺子问道:“谁的床?”
小弟子一脸歉意。
要是烧了他自己的就算了,偏偏他的完好无损。
李落寒这时哭唧唧地挽着青烟的手臂。
“师父,是我和从风的,您看我,连衣服都烧没了,要不是我起来尿尿,可能连人都没了。”
青烟没理他,转头看向从风,“你的?”
从风点头。
青烟走了出去。
长老怎么就走了?
长老是不是要去钟楼敲钟了?
长老是不是要罚他砍柴挑水写考卷,还不准吃饭?
那个犯错的小弟子当即就吓哭了。
哇啦哇啦嚎啕大哭。
想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他哭得停不下来。
几个与他要好的弟子也一边劝慰他一边抹眼泪。
老师父看着爱徒伤心,他深吸几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准备去和长老交涉。
弟子虽犯错,但罪不至死,他得要争取一下。
其他一些胆大的弟子也跟了上去,想帮同伴说句话。
青烟走到门口,望着蓝天白云,叉腰大笑。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