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之际,独南行的手指已经插入了她耳侧的头发里,慢慢往下滑动。
青烟怔了一下。
就见他两指夹着发梢放在鼻尖轻嗅。
这人长得好看,就是耍流氓也赏心悦目。
青烟没有心思怪他轻佻,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我帮了你。”独南行看向那只猫。
这是打算要挟恩图报?
青烟垂下眼皮子,不接他的话。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黑猫太笨,自己跳出来送死。”
独南行不再作声,青烟看了看他,试探地往后退了几步。
发现他好像没打算抓自己,脸上的笑容真心了几分。
“夜深了,我就先告辞了。”青烟对他一拱手,转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里。
月色如水,落在独南行棱角分明的脸上。
黑眸流转幽光,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不一会儿,回廊里又响起脚步声。
青烟远远对他挥手,没有靠近。
“那个,一凉现在已经十九岁了,你不会再找他了吧?”
“一凉?”
“嗯,就是钱老爷的幺儿。”
“买主只说十六少年。”
“哦,那就好。”
没想到契阔楼的人还挺讲原则,过了快三年还是十六岁。
确定一凉不会有危险,青烟高兴地差点和他说再见,幸亏及时反应过来。
他们,最好是再也不见。
赶回散琉学院庆泉峰的院子,伍仙学院的人都已经睡下。
只有院子中央点着一盏小灯,洒下微弱光亮。
青烟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不留神撞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往前载去。
伸手一撑,却没有碰到意料中的冰冷地面。
掌心温热的触感,额头轻蹭一片柔软。
青烟呼吸一滞,刹那失了心魂。
她已经很注意保持距离了,连看都不看,为什么还是逃不掉?
脑子里冒出巨大的疑问,人也就一下子懵了。
失神不要紧,她貌似还压到了不该压的地方。
从风轻咳两声,不自在地动了动。
青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
“大半夜不睡觉,杵在这里装鬼吓人吗?”
说完也不等从风解释,抓着他就打。
一个巴掌不过瘾,她倒想看看这小子的实力。
纤手一抬,心生意念。
偌大的庭院中间现出一个透明符阵。
她把人丢进阵中,自己也紧随而入,揪住从风前襟,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
“还手,让我看看这两年多你都学了什么!”
从风莞尔一笑,“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说话就说话,笑什么笑!
纯粹是蛊惑人心。
青烟觉得他笑得刺眼,火冒三丈,故意找茬。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不配你动手?还是你担心外人知道,唾骂你欺师灭祖?”
脾气上来后,要在教训人和不打残之间把握分寸,实在不易。
反正屋里荞牙子多的是,而他又总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欠揍模样。
择日不如撞日。
干脆就今天!
谁让他总是扰得自己心神不宁,胡思乱想。
青烟决定教训教训这个不安分的弟子。
脚尖一点,飞跃而起,绛色纱裙在风中舞动。
俯身向下,手腕翻转,念力汇聚指尖,似狂风巨浪,骤然翻涌咆哮,气势磅礴。
眨眼便可吞没一切。
从风抬眸,见她毫不留情的样子,眼中尽是气恼之色。
掌心对着从风胸口,青烟突然想到了扫地老翁。
老翁把这符阵和功法说得天花乱坠,不会真能一下把人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