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寒点点头,一转身便笑了出来。
笑了一会儿瞥见青烟抄起竹竿要抽他,吓得往后一跳,抓起自己的大毛就挡。
一来一回,师徒俩哼哼哈哈比划了起来。
兰深盘腿坐着运化今日份的荞牙子,听到声音,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下,又闭上眼继续练功。
从风坐在苑中石凳,用帕子仔细清洗黄泉釜。
洗净后倒入浓酒,不过片刻,釜中的酒就少了一半。
待酒干,他又倒满。
“不打了,明日继续。”
青烟打得筋骨舒展,微微发汗,丢开竹竿去看从风。
“你这是要把散仙灌醉?”
酒气冲天,青烟皱了皱鼻子,不愿靠近。
“麻痹敌人。”从风仰头对着她一笑。
阳光洒在他脸上,一半笼罩在阴影里,一半亮到发光。
好似他这个人,有显而易见的温暖,也有隐藏极深的神秘。
李落寒不知跑哪里去了。
没他的聒噪,清风苑中安静至极。
青烟好像听到了自己怦怦怦,失序的心跳声。
“不许笑!”青烟呵斥,气呼呼地走了。
从风莞尔,手上动作没停,重复给黄泉釜灌酒,整整一日。
琴画弟子奉命要款待清风苑中的女长老,任何要求都尽量满足。
只一日,就搬出一板车的空酒坛。
学院里便开始流传,伍仙的女长老不仅是个晕剑的废柴,还是个酒鬼。
李落寒从兰深那里得知从风因为笑被师父处罚,一夜都在用酒洗黄泉釜,顿时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
“虽然我很同情你,但也没办法,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深受师父喜欢的。”李落寒如此安慰。
从风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兰深。
兰深有时也觉得奇怪,为何自己说过的话过了一下落寒的脑子就都变了。
从风给他的解释是,某人根本没脑子。
“从风,我看你还有点聪明,你应该知道何为老祖琮吧?”
李落寒看到青烟走过来,故意问道。
青烟踢了他一脚,让他把位置腾出来。
李落寒只得蹲在一旁。
从风不问自取,解下青烟腰间的黄泉釜,斟满茶,推给她。
“想送我下黄泉啊你!”青烟踩着他的脚。
李落寒蹲着能看得清清楚楚,缩了缩脚,好像他的脚背都疼了。
“是碧落黄泉。”从风强调,拿起玉釜一饮而尽。
证明喝不死人。
青烟怕死,又给他倒了两杯,“给我们的小落寒说说吧。”
“琮乃玉器,外方内圆,可贯通天地,唯凤初境及高阶者可入。”
从风没说两句,李落寒插了进来,“凤初境又是啥?”
青烟听了拧起眉狠狠敲他脑袋,惹得兰深低笑。
“连凤初境是什么都不知道,对外就不要称我师父了。”
青烟打完没收回手,就这么搁在他头上。
从风瞥了眼她的手,眸光暗了暗,摩挲着玉釜继续说道。
“初境练气,名曰凤初境,宿疾并销,身轻心畅。”
“哦,原来就是练气,是你故作高深,怪不得我一时听不明白。”李落寒撇撇嘴。
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青烟白了他一眼,见从风喝了好几杯,这才试着抿一口。
砸吧一下,并未有任何特别滋味。
无他,就是一个盛茶容器,青烟放下玉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