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从风还穿着衣服,在帮青烟搭遮阴棚。
黄泉釜是金属器物,用以遮挡只会吸收更多热量,只有干树枝还能稍稍阻挡一些热度。
“对了,你有清夜坠,可以招来自来水吗?”
青烟一想到马上有水喝了,就睁着一双期盼的大眼看向从风。
从风却是苦笑。
其实在她感叹再也吃不到螃蟹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清夜坠。
他暗暗试过调动清夜坠却发现心口处没有任何动静,才忍着烈阳的炙烤为她搭建棚子。
对上青烟期盼的眼神,从风不忍拒绝。
勉强又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见她渴的难受,恨不得把心挖出来。
青烟见他不知节制,不惜以自伤的方式强行调运真气,沉下脸,神情严肃。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着为师的面想自戕,找打吗?”
“都怪弟子无能。”从风心疼地替她擦汗。
青烟只是抓着他的手为自己扇风,然后望向远处几个人。
“谧儿,你们家的奕君子未免小气,脱个衣服需要跑那么远吗?”
她还有心思与大师姐说笑,从风稍稍放心。
但是瞧瞧她都说的什么,身为女子怎么净想着窥探男子的身材。
“男女有别。”从风淡淡提醒。
言罢却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自己的领口,好像热得受不住,恨不能把衣服脱了一般。
青烟却看都不看一眼。
从风觉得无趣,专心给她扇风。
“谧儿,这样的天不会要好几日吧?”
那他们岂不是都要被晒成干尸。
见大师姐不言不语,定定望着自己,青烟知道她不能说,想了想又问。
“如果我们现在赶去长嬴潭,是不是会更好?”
毕竟那里应该有水。
大师姐依旧不作声,只是眼睛转了一下,青烟正琢磨她眼神的含义,突然啪嗒一声。
一颗鸟蛋掉了下来,摔碎了,蛋液刚流出来,就被晒得滚烫的地面给煎熟了。
青烟傻眼。
这么烫,根本没法走路。
青烟担心兰深等人,拿出黄泉釜中仅剩的一袋水囊,给大师姐先喝了一口,才让从风送过去。
大师姐看到青烟心焦如焚,微微勾起嘴角,对她比了一的手势。
她这么笑着肯定不是一个月,青烟欣喜。
不管是一个时辰还是一日,应该都能撑得下去。
从风回来时,一囊水半点没少。
青烟知道他们不舍得喝,招手示意他们都过来。
奕君子和星火比较守教条,李落寒一看到师父有令,胡乱披上衣服,拉着兰深跳着脚就跑回去了。
青烟拿出她的软榻,“虽然狭长,还是够我们几个站。”
站在软榻上总比站在热烫的地面上舒服许多。
青烟拉着大师姐先站上去,转身背对着他们,从风紧随其后,背对着青烟。
其余两人上去后,刚好奕君子和星火穿戴整齐过来,也被他们拉了上去。
想到要这么站一天,青烟担心他们心里承受不住。
“既然本长老来了,定会把你们都带回去,现在只需保存体力,熬过大暑便是立秋。”
“是。”李落寒和兰深无条件相信她。
“还有一事你们须谨记,以后有什么不懂也不要劳烦大师姐,窥探天机会遭天谴,当心一道雷劈死你们。”
原来叨扰她会遭雷劈?
李落寒下意识往后瞧,只瞥见半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