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瘦果落完了,青烟也没想到要摘下斗笠。
直到兰深过来提醒她,“师父,可以把从风放下来了。”
青烟一句话也不说,指尖一弹。
咚!
毫无预警,从风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兰深过去搀扶,才注意到他浑身像是泡了水一般。
“你怎么了?”兰深以为他发烧,下意识去探他的额头。
虽然热,但还算正常。
“没事。”从风摇头,瞥了眼青烟。
兰深心细如发,见他汗流浃背,嘴角带着苦笑,知道定是师父故意为难他了。
“乖顺一些也不至于总吃苦头。”
兰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跟师父说点好话,免得师徒之间有隔阂。
从风答应得一点也不勉强,笑着走过去。
青烟余光见他过来,低头玩着落了一榻的苍耳瘦果。
从风立在榻前,垂眸凝视,青烟却专心致志玩弄瘦果,一时无人开口。
大师姐头一歪,选了个视野极佳的角度,准备看戏。
却不料从风忽然一屁股坐在她和青烟之间,用背挡着自己。
看不到了。
大师姐皱了皱鼻子。
从风伸出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青烟的手肘。
见她没反应,才笑着说:“有帕子吗?”
有也不借给你!
青烟扫了他一眼,不悦地踢了踢软榻上小包袱。
“谢了。”说着从风就俯身过去。
看着好像是想越过她去拿包袱。
软榻就那么点大,坐了三个人,他这样子势必会压到自己身上。
才刚吃了顿教训就又开始搞事情?
青烟瞪着他,正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见他脸上都是汗水,头发浸湿,落汤鸡一般,想想还是算了。
可瞅瞅他做的都是什么事!
“你翻我包袱做什么?”
不知道她包袱里都放了贴身衣物吗?
青烟伸脚踹他,想把人踹下去,可从风纹丝不动。
“我以为你刚刚踢包袱,是想让我自己去拿帕子。”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就欠揍。
“你以为?你想得美!以后不许随便动我的东西。”
青烟拽回自己的包袱,转头塞在薄被下面。
从风看到她落在软榻上的青丝沾了许多苍耳瘦果,因为动来动去,粘得很牢,团成了一团。
“别动。”从风捏住一颗瘦果,小心翼翼抽出一缕青丝。
青烟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动作,静静让他去整理。
片刻之后,她有些无聊,眼睛转来转去,看到星火在研究瘦果,突然想到他师父的仙女手记。
美女仙说过她爱侄有喜欢的人,还是生死不渝的那种。
“喂?”青烟口气不善。
她想问他是不是真有喜欢的人,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这小子要是说不记得了该怎么办?
打一顿吗?
那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很在意。
“弄疼你了?”从风以为自己扯到她的头发,眼底划过一抹自责。
他越是这样,青烟就越看他不爽。
冷冷拍开他拿着自己头发的手,起身离开软榻。
不等从风说什么,一道寒光闪过,青丝纷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