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么清楚,语气一点也不害怕,就好像闹着玩一样。
他不会是在耍七尺吧?
就像刚才,只要握着七尺的手腕,就能让他当场变成个废人。
得到在场所有听众的鼓励,从风突然低下头不说了。
四位听众茫然不解,相互看了看。
天哪!
难道他们刚才的表情还不够真诚?
他们已经尽了十二万分的努力,他还不满意?
安静的时间有点长,青烟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唇色绯然,鼻梁直挺,一如既往的俊美。
可是他的双眼紧闭,神情痛苦。
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一滴泪珠,烛光下,闪闪发光。
青烟怔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心疼肯定心疼,就是还有点莫名其妙。
或者说是他情绪变化太快,说风就是雨,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从风猛地抓住她伸来的手,扑进她怀里,带着哭腔,控诉道:“我快疼死了,你还是没出现,一直没出现!”
七尺男儿,哭得稀里哗啦,竟然一点也不难看。
大师姐看看从风,再看看李落寒。
他怎么哭得这么丑?
李落寒还缩在角落里,注意到某人的视线,将小崽子挡在前面。
他知道她不喜欢看见自己,就躲在小飞飞后面。
大师姐皱眉,又抿了口茶。
等到怀里的人哭得没力气了,青烟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你刚刚说你也不是人,那你娘亲是谁?你爹又是谁?”
从风吸了一下鼻子,红着眼看着她,好像在思考她的问题。
就在他们以为他会说出个什么名字或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时候,就听见从风一本正经道。
“我娘亲是花,我爹是采花贼,我是花骨朵。”
青烟:“……”
兰深和李落寒:“……”
大师姐:“哈哈哈哈。”
青烟想要静静。
她第一次迫切地想要去大殿,远离这个花骨朵。
于是她对花骨朵说:“你乖,去床上睡觉,大人要忙了。”
“忙什么?”从风嘴角一咧。
他也要去。
青烟抬头看屋顶,趁着从风也抬头的时候,在杯子里倒了药粉。
“天干物燥,要多喝水。”青烟倒茶,吹了一口。
从风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她。
砸吧着嘴,意犹未尽。
青烟见他神气十足,斜着眼睛看了看大师姐。
怎么回事?
这么强的迷药都没用?
大师姐眼珠子一转,痛下决心,塞给她一包药粉。
这次肯定一沾即倒!
青烟故技重施,抬头看屋顶,倒药粉。
不等她找借口,从风就倒好茶,端着杯子举到她嘴边等她吹。
这可是你自找的,以后可不能怪我。
青烟心里说完,低头吹了一下。
然后心虚地别开视线。
从风一饮而尽,又砸吧着嘴。
这时大师姐也傻眼了。
“我们要忙什么?”从风脑子清楚得很,还记得青烟的话。
不是吧?青烟用口型问大师姐。
大师姐这会儿也没辙了。
青烟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揪着他的衣领把人往内室扯。
“躺下!”
从风一愣,乖乖躺下。
“睡觉!”
从风两手交叠在肚子上,闭上眼睛。
青烟暗暗一笑,还是这招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