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传音器一直在响,青烟都找不到借口走人。
就算这样,她也是直到日暮才得以脱身。
下山前,她又去了一趟散琉的院落。
石机还泡在药桶里,整个人都泡白了,好像要掉皮一样。
青烟对孔群说:“做事情也该有个度吧?”
孔群直喊冤枉,“我不知道要泡多久,小星星说到处都找不到你,又担心出来会影响药效……”
“没有具体时间,就是泡得受不了了就不泡,跟热泉差不多,端看个人。”
孔群仔细地问,“是不是能泡就可以一直泡着?泡得越久,灵骨长得越快?那要热水还是温水?水冷了是不是不太好?木桶下面是不是要用炭烘烤着维持温度?”
青烟翻了个白眼,“这么麻烦,干脆放到灶台上好了。”
她就是随口吐槽,没想到孔群当真了。
等她后来发现,石机已经在灶台上住了好几天。
从孔群这里离开,走了一趟医棚,青烟回到客栈,都快半夜了。
她和兰深说了会儿话就回屋。
屋子里空荡荡没人,连茶都是冷的。
兰深屋里就一人,他也不可能去谧儿和落寒那里,所以还没回来?
青烟饥肠辘辘,大晚上也不想动,干脆绑紧腰带准备睡觉。
可能是太饿,夜里醒来就睡不着,她起身出门,想到客栈后院的厨房去找点吃的。
客栈后院,水井旁有个人影。
那人影后头,树下有个人,手上拿着一根粗绳,蹑手蹑脚地从背后走过去。
夜色深浓,后院的灯笼昏黄,看不太清。
大晚上不睡觉,出来绑架?
青烟脚步一顿,好奇地躲在一旁偷看。
那不是店小二?
青烟眯起眼睛,看清店小二要对付的人竟然是从风。
月色朦胧,映得他一身红衣似血,笼上一层淡淡烟沙。
棱角分明的侧颜被月光照得惨白。
青烟鼻子一酸,心里猛地像是被什么狠狠撕开。
疼痛蔓延,无法遏制。
她想到了卖包子大爷的话。
他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短命鬼倔的跟驴一样,青烟气得想转身离开不再管他,最后到底不舍得。
小二虽然谨慎,但脚步明显,他难道没察觉?
眼看小二拿绳子捆住从风,青烟正打算出声制止,忽然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她忍住上前的冲动,躲在墙角,凝神细听。
“哈哈哈,被我抓住了吧!”
小二得意大笑,拿着绳子一头绕着从风跑圈。
她不嫌累,绳子也够长,直接把从风从脖子到脚给缠住了。
从风像是木头一样任人摆布。
小二打了个结,把人吊在井口上方。
“你也太不珍惜我的良苦用心了吧?枉费我为你筹谋多年,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直接扑上去不就好了,生个女娃娃不就万事大吉了?”
从风冷冷看向她,“他人呢?怎么容你在外任性妄为?”
小二想到某人,有点心虚,屈起手指用力一敲他的脑门。
“他什么他,不会说话干脆毒哑你!”
小二恶狠狠地威胁,余光瞥了眼青烟那个方向。
“时间快到了,小蕊要发芽了,你还不坦白是想跟她告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