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时我真想把徐达老贼一刀宰了。”黑衣人欲言又止,半晌才道。
“唉,换作十年前,大哥肯定让你动手。但眼下咱们志不在此,最为重要的是天衣盟,有了天衣盟才可能有大汉国,忍着点,二弟,不用多久的,咱们一定会报此大仇的。”太监服饰之人安慰道,接着又猛咳了几声。
“大哥……大哥……你消消气,我不说了,以后不想了,大哥,你别气着身子。”黑衣人慌道。
“我没事,没事,二弟放心。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安涂,底细查明了吗?”
“还没有,不过看起来肯定出身官家。大哥,我事我也不太明白,那人既然知道恨元兄弟的底细,又还想和咱们合作,还愿意出银子给咱们建天衣盟,到底是什么来路?帮着咱们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暂时还看不出来,所以我要你去打听安涂的底细。不过至少现在看起来对咱们是没什么恶意的,先走走看吧,咱们仔细着点,小心别上了他的道就行,反正有银子使,不管他什么来路,目的是什么,对咱们的大业有好处没坏处,咱们处处小心也就是了。”说着说着又是一阵紧咳。
“行,谅那姓安的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黑衣人扶着他点头道。
“好了,没别的事,你去吧。”太监服饰之人扬扬手。
“那……大哥,我去……了。”黑衣人迟疑道。
“去吧去吧,天快亮了,别露了行迹,我这里没事,死不了。”太监服饰之人低着头咳嗽,连连扬手。
“臭小子,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周元一边拿着一根鸡脖子死命地啃一边问道,这些日子也亏得有朱文羽这么个大财主,拿银子不当钱使,周元手里的鸡就没断过,不是鸡腿就是鸡屁股,周元的嘴几乎也没有闲的时候,可怪的是连朱文羽看都看厌了,周大叫花吃还是没吃厌,整天满嘴的油腻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没有啊,怎么了?臭叫花子?”朱文羽骑在马上一边自得其乐地摇着扇子一边随口道。
“有两个小丫头跟着我们两天了你不知道?”周元忙不迭的嘴说出的话实在是含糊得紧,朱文羽好不容易才听明白。
“是吗?在哪?”朱文羽闻言便四下打量,此时正在官道上,因离市镇还远,行人并不多,入眼之中也就是那么六七个人,却没见着周元所说的两个小丫头。
“说你是雏儿你还不认,有你这么找的吗?人家现在在前头呢。”周元看朱文羽那迷糊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前头?你不是说跟着我们吗?在前头怎么跟?”朱文羽头一遭走江湖,哪懂这些?
“唉,雏儿就是雏儿。”周元叹口气连连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解释道:“臭小子你以为江湖中人暗地里跟人时会傻不愣登地一直跟在你屁股后头?那不是打着招牌让别人看出来吗?人家是一会在前一会在后,反正不离你前后一里半里地,或是几拨人轮流跟着。反正不让你跑掉。”说罢将江湖中人常用的追踪之术说了一遍,又将如何甩脱跟踪的方法也大略说了一说。
朱文羽大感新鲜,他以前也曾听南宫雷提起过这类的事,不过那只是口头上说说,他自己敢是听过便算,留不下什么印象,此时周元却是在路上一会指着官道边上的山,一会比划着前后地说,俱是摆在眼前的境地,朱文羽毕竟聪明,很快便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只觉连这追踪之术也是千变万化奥妙无穷,俱是些闻所未闻的新鲜玩意,不禁有些喜不自胜。
“我说你这臭小子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让两个小丫头给盯上了?不会是你小子干什么缺德事,欠什么风流债了吧?”周元似真似假地盯着朱文羽笑道。
朱文羽总感觉那笑容实在是很假,简直有点坏笑的感觉。“臭叫花子胡说八道,我干什么缺德事了?除了碰上你这灾星,我看我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一边说一边心中暗想:“是什么小丫头?跟着少爷我干嘛?”
“你干什么桃花劫我可不管,别把老叫花扯进去就行,嘿嘿。”周元依旧是一脸的坏笑。
“行了行了,别扯你娘的淡了,臭老叫花子,你就走你的吧。”朱文羽哭笑不得。
“不过那两个小丫头恐怕也是两只雏儿。”周元自言自语。
“什么?”朱文羽没听清。
“我说那两个小丫头,只怕对追踪也不怎么拿手,只学了个半桶水,连跟两天了,衣服都不换,马也不换,瞎子都能看出来在跟着咱们,也就你这只雏儿没眼色。好嘛,三只雏儿凑一堆了,这下有的热闹可瞧的了。”周元坏笑道。
朱文羽白了他一眼,猛地一催鞭,拍马便行,周元连忙赶上。
到了前面的市镇,朱文羽依旧是打尖住店,周元自然也不能睡在大街上,便和朱文羽同居一室。朱文羽想起日间周元所说的反追踪之术,有心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果被他发现两个女子在他们之后也住进了这家客栈,仔细一看心头一动,那两个姑娘朱文羽居然都认识,正是那日在京城之中遇见的紫裙姑娘,那回因她中了“九曲香“黄金蝶的迷香要倒,朱文羽一把抱住还挨了她一个耳光,今日穿的却是一身微微泛着淡粉色的素雅劲装,旁边跟着的正是她的丫环小离。
“她们?她们怎么会在这?老叫花说的是不是她们跟着本少爷?”朱文羽心中疑惑,暗自留心,却权当没有留意,依旧若无其事地进出屋子,一会叫小二送沐浴的热水,一会又叫掌柜的送点吃的点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