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邀月楼果然是间大酒楼,生意极好,处处坐得满满的,只余楼上一个雅间,还是用屏风隔开的,隔壁那桌有几个年轻人正在喝酒谈笑,衣着光鲜,旁边还放着几只鸟笼,自是本地富家公子。三人也不以为意,便在屏风这边围桌坐下,果见窗外月明云静,秋风微微送来一阵清爽凉意,实是极为畅快心怀。
小二端来好酒好菜,朱文羽极少喝酒,虽在闲澜院中总有上贡好酒,但小时候有一次不懂事抢着陈老夫子的酒喝,结果被呛得面红耳赤涕泪交流喉咙辣得说不出话来,后来便对酒有些反感,极少沾酒。如今内功一流,喝酒早已不在话下,便是喝上一两坛也可凭内力化去酒力,只当喝水一般,绝无醉倒的可能,可他却是依旧有些嫌恶,从未想过要喝。此情此景,却让他不由得也起了酒兴,直呼小二上酒。沙漠二人哪知他小时之事,也不以为奇。那沙漠尝了一口,直道好酒,问小二,小二得意道:“客官这话算是说对了,此酒乃我们邀月楼自酿的佳酿,方园四五百里只此一家,绝无分号,乃开封府一绝,称为‘百里香’,酒香醇厚浓郁,都是在窑中藏了十年的好酒,开坛香飘百里,连神仙也得流口水。”
“哈哈哈哈,这牛皮吹的,‘香飘百里’,有这么厉害吗?”朱文羽心情极好,喝了两口,呵呵大笑,他极少喝酒,自是尝不出什么美酒差酒来,对他来说入口全一样,若是让陈老夫子看见,又得跺脚叹道:“唉,牛嚼牡丹!真是可惜,可惜。”
“是是是,客官乃见过大世面之人,自是不会将鄙小店的百里香放在眼里,只是这百里香乃是本地名酿,客官不妨尽情一醉,也算不白来这开封一趟。”这邀月楼的店小二显是训练有素,从朱文羽等的口音中知道三人并非本地人,丝毫不以为忤地依旧陪笑打着招呼,将酒菜一一摆好而去。
“啊,不错不错,在这楼上喝酒确实让人舒心畅快。”朱文羽伸了个懒腰。再喝两口酒,诗兴大发,随口便吟:“气爽清风邀月楼,云稀月皓畅心秋,飘香更进一杯酒,踏马飞游十九州。”
吟罢,面现得意之色,回头对南宫灵道:“木头,你也凑个热闹?”南宫灵不长于文,微笑着品一口酒,摇摇头,道:“朱兄好文采,我不成。”
“哈哈,老鹰,你呢?你也来一个吧,正反不就是玩嘛。”朱文羽又转过头问沙漠。
却见沙漠并不答应,入神地只是端着酒杯低头不语,若有所思。朱文羽奇道:“老沙……”
沙漠伸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身后,朱文羽和南宫灵一时省过来,原来沙漠在听隔壁几个公子说话,便也都安静下来凝神而听。
只听那隔壁有人道:“到现在都有好几个富家小姐被害了,有的连丫环都被一同奸杀。”
“正是,城西赵家千金,李家小姐,城北翡翠斋王家的女公子,昨夜又是城南刘家的刘翠娥小姐,开封城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被贼人奸杀。算来这大半月来都有四家小姐被害了。家叔说布政使张凤鸣张大人已严令追查,还听说已派省里的得力捕头来督办此案。”
“严兄,令叔严知府也算主管一城刑名,想必有些内幕,他如何说的?”
“家叔如今也是一筹莫展啊,几家小姐均死状凄惨,先是睡梦中被迷香所迷,再被贼人所奸,最后再或被一刀割喉,或被掐颈而亡。贼人确是心狠手辣,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究竟是何人如此狼心狗肺,辣手摧花。真正是猪狗不如。”一声轻拍桌子的响动。
“仵作说犯案者共有两人,捕快勘查犯案现场后也是如此说。家叔觉着此案乃江洋大盗所为,若非江湖采花大盗,便是有官场中人背后指使,故意犯案令他颜面不堪,和家叔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