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护院家丁有些粗浅功夫,有些就不是一招毙命的,有几个还有四五处伤,可见还招架了几招才被杀的。”朱文羽点点头道。
“这个是刀伤,这个也是,那个是剑伤,剑锋从右肩斜劈而下,先浅后深,有点像南海派的‘落帆扬波’所伤,或是山东谭家剑中的‘月落星斜’所致。”南宫灵道。
“嗯,还有岭南陆家的‘拖刀回马’、武当派的‘点点西风’,华山派的‘云海斜松’,一字慧剑门的‘华山一线’,都会有类似伤口。”朱文羽顺口道。朱文羽在宫中混了几年,宫中侍卫数百人,各门各派的功夫都有,连少林派都有旁支的俗家弟子在宫中当侍卫,他磨了这么多年,缠了这么多的人学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的招式武功,自然见多识广,一口气又数出三四种招式出来,不但把南宫灵都听得一愣,唐韵更是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平时笑嘻嘻似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在乎的小猴子肚子里居然藏了这么多东西。至于在一旁的莫多孙昌旭等人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孙昌旭才呼了一口气:“朱大人果然博学,胸藏万机。”
“孙大人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也只不过是知道而已,又不会使,使出来也不像,动动嘴皮子又不费什么劲,呵呵。走走,再看看。”
众人继续往前走。南宫灵和朱文羽一边细细查看,一边交换着眼色。后面唐韵看尸首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倒是紧盯着朱文羽,看他表情一会轻松一会严肃的,却是并不作声去打扰他。
突地,南宫灵在一具尸体前站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朱文羽上前一看,那尸首也是护院打扮,并不出奇,身上有几处伤口,但都不深,看起来只是剑尖轻点而已,不过点的却都是身上大穴,一个在前胸紫宫,一个在腹上关元,还有一处却在腰间章门,这紫宫关元二穴都是大穴,但章门却只是一处偏穴,点中之后也只会一阵麻痒而已,各家招式中极少有对此穴而攻者,朱文羽想半天也想不出有哪家的招式会伤到章门穴,但看南宫灵呆呆的样子,心知他定是有所觉,凑上去问道:“木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南宫灵好像并未听到朱文羽问话,不避脏污,伸手卷起尸首的裤腿,果见膝眼处也有一处乌青的淤斑,南宫灵脸色大变,退开半步半晌不说话。
朱文羽不明所以,却知这南宫灵定是发现了什么,但看那样子却是并不想说,也不再问,只道:“走吧,再看看。”一推南宫灵。
南宫灵木呆呆地往前走,却已并不再用心查看尸首,只是微微昂头向着屋顶,似乎在思索什么。朱文羽再看过余下尸首,并未再发现异样,便道:“多谢仵作大哥了。”便转身回走。莫多和孙昌旭紧跟在后。
出了仵作房,唐韵才算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放松朱文羽的左手,仍是和朱文羽手牵手地往外走,朱文羽也似不觉,并不出言,一路地便出了大牢。
站在大牢门口,朱文羽回头道:“莫大人,孙大人。”
“下官在。”莫多和孙昌旭见他言语严肃,上前一恭身,也不多话,静听朱文羽说话。
“明日我们去现场看看。至于牢里关着的那些目击乡民,莫大人和孙大人都已审过,案卷我也看过了,审人我不在行,也没什么多问的,如果孙大人没什么事,放他们回去吧,这大过年的,把他们关在这里,照应得再好也不如在家过年啊,放回去吧,令他们不得走远,有事再提过来问问就可以了,孙大人以为如何?”
“谨遵钦差大人之命,下官这便去办。”孙昌旭行礼道。
“嗯,那今日辛苦莫大人和孙大人了,我们便回客栈去吧。”
早有衙役把马牵来,唐韵终于反应过来,一把甩开朱文羽的手,和唐离南宫灵等一起翻身上马,朱文羽白了唐韵一眼,也翻身而上,领头便往客栈而回,后面的人连忙一齐催马跟上。静静的黑夜中顿时响起一连串的马蹄声响,显得格外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