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你说啥?”朱文羽显然没听清,过了半晌又突然问道。
“没说什么,我说玛雅不像是想师父了,不过小女孩儿娃娃的,搞不清楚她想什么,谁知道?”唐韵偏着头用毛巾擦着湿头发,她自己比玛雅不过大了两三岁,却叫玛雅小娃娃。
“哦,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还是想师父吧。”朱文羽心不在焉地顺口道。
第二日,有衙役将朱文羽和唐韵自己的马牵来,玛雅来丹棱时没骑马,孙昌旭也给准备了一匹。
自朱文羽等人失踪,他们的马匹孙昌旭却是不敢丝毫马虎,好草好料洗洗涮涮的,一个来月养得膘肥体壮的精神十足。
孙昌旭和莫多力劝朱文羽,要派些兵丁沿路护送,朱文羽万辞不就,只得道:“孙大人,莫大人,不瞒你们两位,你们那些兵丁只是孔武有力,又没武功,若真是碰上棘手的对头,不但派不上什么用场,还得我分心保护,如果是平常之人,我和韵儿也能轻易打发的了,你们二位的好意我心领,兵丁的事还是不用了的好。”孙昌旭和莫多一想,这说的倒也是,再说朱文羽身怀金牌,到哪都能调动地方兵丁官军,根本用不着随员护送,也只索罢了。
朱文羽等人在县衙门口翻身上马,朝着孙昌旭和莫多等人拱拱手,三骑便东驰而去,在官道上跑得十余里到一岔路之处,朱文羽放慢马步,回头道:“玛雅,你往成都是走北边这条路,我和你唐姐姐得往东走,恐怕须得在此分别了。”
“嗯,我知道,朱哥哥。”玛雅在马上低头道。
“回去好好陪陪你师父,别到处乱跑,小心杜风那王八蛋找你的岔子。有机会我和你唐姐姐会去成都看你的。”
“嗯,我知道。”玛雅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低头道。
“那你去吧,啊。”朱文羽一扬手道。
“嗯。那我去了,唐姐姐。”玛雅道。
“嗯,去吧,玛雅,一路小心。”唐韵道。
“知道了,姐姐,你们也一路好走。”
“没见过她这种样子的,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羽哥你知道吗?”看着玛雅打马远去,唐韵回头问朱文羽。
“呵呵,你们是姐妹俩,你都不知道,我哪会知道?驾!”朱文羽一扬鞭,放马东行,唐韵连忙赶上。
根据孙昌旭的指点,朱文羽打算走水路下长江,过三峡,一路东行,直至应天。沿路大约得须一个多月的行程,才能到得京城。
朱文羽和唐韵都未曾从水路走过三峡,早听说三峡中险滩密布,长江在群山之中九曲穿行,水岸两边往往便是万丈高崖,山势险峻,山头云雾缭绕,变幻莫测,更有那巫峡神女峰,遮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偶尔露出真容,却是青崖险峰,气象万千,实是人间奇景,朱文羽在京城之中便早听人说起,早已有意一游,今日得有此良机,自是兴奋莫名。自朱文羽出京城之后,先是北上山东日照,后沿黄河一路西上,过河南,入四川,今日又能得沿长江东下,天下两大名河俱得游历,实是难得,朱文羽和唐韵恨不得即刻放马便奔到长江边上。
丹棱到成都并不远,且说玛雅自丹棱县境与朱文羽和唐韵分手之后,一路马不停蹄向成都方向而去。玛雅总觉得心中似乎压着块大石头,实在是堵得难受,原来在一起时一直都闷在心里,此时与朱文羽二人一分开,泪水终是再也止不住地往外涌出,仿佛要将胸中的郁闷随着泪水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一路上竟是放马狂奔,一刻不停,粒米不进,到月起星稀,酉时刚尽之时,便已到成都府郡之所,那马狂奔一日毫不停步,也已是筋疲力尽口吐白沫越跑越慢,刚看到成都府城墙,终于支撑不住,前蹄一软,这孙昌旭和莫多专门替玛雅挑出来的良驹竟是生生累得瘫软在地。
玛雅仍是面带泪珠,更不理会那马,马一倒地,玛雅伸手在马背上一拍,人已跃起,任那匹马瘫倒在地,玛雅却腾身落在前面,头也不回,施展轻功,仍是向前急奔。
成都府城墙渐近,哪知玛雅并不直向那城中而去,沿路一拐,却是朝着城外另一方向跑去,再跑得二十余里,已到城外西郊,只见乡野之间,低坡脚下,有一个大大的宅院,丈余高的围墙,里面房屋鳞次栉比,亮着灯火,显是一户殷实富裕的庄户人家。
玛雅更不停留,飞奔而近,也不去管什么正门偏门,施展轻功,左脚在外墙上一蹬,身形向上窜起,手在墙头一搭,已是翻过外墙,落入院中。
“什么人?!”院中有人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