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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孙昌旭才知朱文羽此次之伤居然又和天衣盟有关,大讶,正要细问,玛雅却已钻入车厢之中,叫道:“快,快走!”
马车应声而动,快速地驰出孙府之中。
孙昌旭看那马车远去,怔了半晌,口中喃喃道:“天衣盟,又是天衣盟。”上次在丹棱朱文羽曾和他说起天衣盟之事,他便知此事干系重大,却不料这一次又是天衣盟所为,弄得朱文羽生死不知。本想写折子上报朝廷,却又被玛雅方才那句话吓住,上次朱文羽也曾说过天衣盟可能朝中有人,如果确实如此,那自己写给朝廷的折子万一被天衣盟中人看到,极可能会给朱文羽带来危险,暂且不说,命莫多仔细照应,静待朱文羽伤愈而出,确实是个更保险的办法。至于朝廷之中,自己须得仔细朝中的细微变化了,天衣盟中人敢如此谋害朱文羽,必定还会有所动作,朝中必起波澜,自己还须得小心行事才是。
玛雅坐在马车之中,因怕颠得厉害,将朱文羽抱在怀中,一个劲掀开厢帘催促车夫快行。车旁六七个家丁差役一人一骑,沿着官道向南狂奔,连晚上也不找客店歇宿了,只在路上停了停,吃了些干粮,差役家丁席地而坐,略歇了歇,又乘夜赶路。第二日便到了蒲江县境,也亏得孙昌旭考虑周到,知道玛雅必定要连夜赶路,早已给蒲江县令写好书信,到了蒲江县镇,差役们自去大敲县衙之门,把县令叫醒,将所有马匹统统换过,补充了些饮水干粮,又继续朝南赶路。本来从成都到丹棱县三百余里,快马两日可到,马车都须三日,玛雅一行如此马不停蹄地赶下来,居然两日便也到了。待到得丹棱县镇之时,玛雅已是披头散发衣裙不整,数日间不睡不寐的,弄得极度疲累,形容憔悴,眼睛周围都是明显黑黑的一圈。
差役找到县衙,莫多接信大吃一惊,连忙迎出县衙,见到玛雅之时大吃一惊,才数月不见,玛雅不但已是憔悴不堪,更怪异的是脸上都是青一块灰一块的,便如得了极重的恶疾一般。
“玛雅姑娘,你的脸……”
“没时间和你说,我现在得送他去赵姨那儿去。”玛雅哪还顾得上什么寒暄?张口便道。
“下官即刻便去准备,派衙役护送姑娘,朱大人怎么样了?”莫多看了孙昌旭的信,当然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得尽快找到赵姨他们,要不然真来不及了。”玛雅的声音都已变得有些嘶哑,明显带着哭声道。
“玛雅姑娘知道那位高人的隐居之所吗?”莫多看了看躺在车中昏迷不醒的朱文羽,知道情势紧急,转头问道。
一句话把玛雅问了个张口结舌,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那赵敏的住处在哪。
上一次入山乃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夜,她和唐韵二人被朱文羽拖着狂奔,根本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慌不择路,直奔出数十里地才停下,现在要她领着人再去找那三人养伤住了几天的小山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况且那小山洞离赵姨家还有十余里。再后来朱文羽伤愈出山,也是明武兄弟带的路,那时山中积雪还未完消融,玛雅当时也是跟着走而已,此时却已是盛夏,景致然不同,别说顺着当时出山的路找回去,只怕连那出山的口都找不到了。
玛雅头都大了,明明知道赵敏便住在这群山之中,明明知道也许能治朱文羽伤势的神医便在山中,却是“云深不知处”,如何才能找到赵敏一家?
莫多问清缘由,也是一筹莫展,若说派人进山去寻,方园数百里,没个十天半月的哪找得到?朱文羽的伤势如何能拖得这么久?
和玛雅一起来的孙昌旭的家丁兵士也跟着着急,“这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也不知有谁似乎咕嘟了一句:“要是他们知道我们来就好了,直接出来接就行了。”
玛雅眼睛一亮,急急道:“莫多———”
“下官在。”莫多忙道。其实玛雅既非官场中人,又比莫多小了许多,本不该如此直呼其名,不过二人原来便已认识,玛雅本就是个直爽性子,天真烂漫心里藏不住话的,而且此时朱文羽伤势犹重,情势紧急,谁也没有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