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朱文羽虽不会说这些地方话,但出京几年,也跑了些地方,慢慢也听惯了些方言,连猜带蒙的,听起来好歹也能懂个七八分。
丁迎一扬手,那十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屋中立时只剩下了呼吸之声,更显魏国公治军之严。丁迎朝朱文羽一拱手:“却不知朱大人有何打算?我等无不遵命。”
“打算很简单,暂时先护卫燕王,解决了那些个刺客再说。”朱文羽呵呵一笑。
“听凭大人安排。”丁迎又是一拱手。
“嗯,呵呵,本来想请弟兄们到燕王府住一下的,不过人多了不方便,故而委屈弟兄们,当几天燕王爷的隔壁邻居,住到燕王府旁边的悦来客栈中去。呵呵,白天随便弟兄们在北平城玩,只要不闹出事便行,晚上稍警醒着点儿,一旦燕王府有警便即刻来援。我这有一百两金子,丁总兵,先分给弟兄们,让大伙有个茶钱。”朱文羽说着已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交给丁迎。
世上居然会有这等好事?这些人都是些带兵的军官,但就算丁迎,每月的军饷也不过一两银子,这一百两金子分下来,每人怎么着也有两金子,合起来便是百两银子以上,差不多是这些人十年的军饷了,居然还只是住在客栈里什么事都不用干,只不过是晚上随时听听动静过来打几场架而已,这不是天下不下雨光下银子了吗?十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都一时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丁迎也拿着这张巨款银票发愣一时醒不过神来。
“呵呵,丁兄,那我们走吧。”朱文羽呵呵一笑,一招手,道。
悦来客栈本就不大,才不过十余间房,老板见一下子来了许多官兵,似乎还都是穿着将佐服饰,心中暗暗叫苦,当兵的历来凶悍,稍一伺候不周,不给房钱不说,指不定还动手打人,再说一要就是六间上房,根本就没有这许多空房,当客栈掌柜的总不能赶客人吧?哪知这领头的年轻公子居然好声好气地说话,一下就压了三十两银子的房钱在柜上,欠房钱是不会了,还亲自到一个个客房中去和客人商量腾屋子改住别的客栈,也不知合了什么办法,客人居然都好声好气地搬走了,没费一点周折,直到最后一个客人来退房时悄悄道是那位年轻公子一间屋子给赔了五两银子请他们搬出去,差不多是一个月的房钱,哪有不愿意搬的?掌柜的知是来了大财主,又带着十来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军爷,简直就是恩威并施,上下无不打点心思尽心服侍。
“各位弟兄,我和这位南宫兄,还有唐姑娘,玛雅姑娘,还有一位沙兄,都会埋伏在燕王府中,一旦有刺客来袭,我们五个人会在府中抵挡,各位兄弟便看我们的信号,一个烟花表示要各位兄弟围守在燕王府外,待刺客欲逃之时截住后路,不让一个脱逃,若是放两个烟花,就是说让弟兄们直接入府,一道对付刺客。”待将丁迎等十一人在客栈中安顿好,朱文羽又开口道。
“遵令!”十一人一声答应,差点把屋顶都给掀了,整个客栈都抖了个激凌。其他房间的客人看到店中住进了这么多将佐军官,以为这客栈中要发生什么大事,为免殃及池鱼,纷纷退房他住,不到一个时辰,悦来客栈中几乎只剩下这六间房,别的客房都空了下来,反个老板转喜为忧,又不敢多言惹祸,只是心中叫苦不迭,早先收到那三十两银子的预付房钱时的喜悦早已扔到了九霄云外,但无奈之下,也只得打点精神好生伺候,生怕服侍不周弄出什么乱子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只盼着这帮将军老爷把事办完,早早打发了完事。
却说朱文羽好不容易把这些人都安置好,才回到燕王府中,玛雅和沙漠已是将唐韵二人和南宫灵的住处都安排好了,朱文羽正想夸几句,却只见沙漠神情严肃,心知有事:“怎么了?老鹰?搭拉个脸,出什么事了?”
“魏国公被招回京城养病去了。”原来方才朱文羽只顾着说自己和沙漠这边的情况,唐韵也只顾着说带来的几个人,却一直没提到魏国公的事,朱文羽三人去客栈,沙漠又详细问了一下玛雅,才知徐达被召回京一事。
“回京了?那怎么办?”朱文羽大吃一惊,本来这次来北平便是为了在魏国公徐达身边查看有什么线索,看看他究竟是否和天衣盟有关联,谁知来北平城一趟,徐达居然会奉旨回京养病,若徐达真是天衣盟的幕后主使,那便犹如狡兔归巢,探查起来就更困难了。
“眼下恐怕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还是先办好燕王的事要紧。”沙漠叹口气道。
朱文羽和南宫灵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他们几个一直都是应付天衣盟之事,今日却专职当起燕王朱棣的保镖来。
这日晚饭众人不在燕王府吃,朱文羽特意到太白楼要了一个大间,摆了两桌酒席,连着丁迎等十人一道吃饭,算是替各位将军接风洗尘。只是临行前朱文羽特意嘱咐让丁迎命各将军换下军衣,身着便装,以免惊扰酒楼中的客人。只不过那些人行伍出身,虽未着军服,但一个个孔武有力,行动间大大咧咧,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乃是当兵出身,吓得太白楼的伙计端上酒菜来放下就跑,生怕一不小心挨骂挨打,伺候的伙计也只敢远远地站着,听到叫才战战兢兢地过来倒酒,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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