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唐韵还在偷偷窃笑,朱文羽讶道:“韵儿你笑啥?”
“我笑你和周老爷子两个,整个就是两个冤家,不斗嘴好像就不舒服一样。”唐韵一边说一边笑。
“呵呵,这臭老叫花,算是我认识得很早的江湖人物,第一次出京城去山东路上就认识了。这家伙,一天到晚没人和他斗嘴他就皮痒痒,越骂越来劲,嘴里满口胡柴,不过为人倒还精细,不是那种脑子真糊涂的人。”朱文羽呵呵一笑。
“我看你们两个都是活宝。”唐韵抿嘴笑道。
“呵呵,办事归办事,斗几句嘴开心开心不也是挺好的吗?我最烦那种成天板着脸的人,就像燕王那样的,不自在。”
“木头也不是成天板着脸吗?”
“木头他不一样,他那不是板着脸,是天生长那样,又不是故意板着。再说是兄弟,我也习惯了,不过你别看木头说话少,要真冒出一句话来,能叫你哭笑不得。”朱文羽笑道。
“倒也是。”唐韵回想一下,点点头称是。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回到通达客栈。张无忌和明武明逊兄弟都待在客栈之中,赵敏却被张明昭缠得没法给拖到街上玩去了,张明昭一直住在深山之中,小小孩儿家的如何忍得住?每年出山去丹棱镇上的两趟是她平日里最盼望最开心的日子,可毕竟时间太短。这一次出远门,可是乐疯了,朱文羽和唐韵一出客栈,她便缠着母亲非得要到街上去玩,又是撒娇又是赖皮还硬生生挤出好些眼泪来,赵敏被她缠得没法,见张无忌并不吭声,似乎也没有十分不允,便也就被明照死拉硬拽地拖出客栈,上街去了。
其实赵敏和张无忌夫妻二十余年,也并非怕张无忌,只是赵敏爱夫至深,不忍令张无忌不开心,再加上隐居以来,也常常自省以往当郡主之时的有些性子也确实有些任性,得好好收敛收敛,故总是十分尊重张无忌的意见。要不然凭她当年蒙古郡主的身份地位和性子,绿柳庄困住张无忌,武当山上喝令方东白砍下张无忌的手臂,又设计让张无忌偷去假药,再后来陪着张无忌到灵蛇岛,最后也为了张无忌情愿与父兄决裂,哪一件事不是干脆利落地随着自己性子来?反倒是张无忌处事瞻前顾后的犹豫不决,不像赵敏那般果决。可情爱这东西实是奇妙得紧,自赵敏一缕情丝牢牢系在张无忌身上,便如变了性子一般,自隐居后,许多日常之事便常常有意十分尊重张无忌的意思,有时张无忌遇事犹豫不决时赵敏还故意引着丈夫的想法,令他做出决定,却又丝毫不露痕迹,似乎完是张无忌自己决定的一般,如此良苦用心,也只因赵敏对张无忌的一份深爱罢了。
见赵敏和张明昭还未回来,朱文羽也未多想,只是问了一句,便将今日出门去丐帮重庆分舵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和张无忌说起,张无忌性子本就柔和,又是隐居二十年,几乎有些不通世务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点点头道:“那也只好先等等丐帮的消息了。”
不一会天色已黑了下来,却还不见赵敏母女二人回转,张无忌也有些坐不住了,一会又到窗前看看外头的街上,脸上虽仍是平静如恒,但朱文羽和唐韵却知他也有些心焦妻女。
张无忌从窗前回到屋中凳子上坐下,突地一睁眼,看了一下窗外,眼光一扫,又扫到坐在墙边的朱文羽脸上,两人微微会心一笑,张无忌和朱文羽二人何等功力?已听清楚了街上明昭那稚嫩高亮的小嗓子。
“师娘和明昭回来了。”朱文羽开口道。
“哦?在哪?在哪?”唐韵无二人功力,还未听出来,闻言一站而起,忙冲到窗前朝街上去看,明武明逊两兄弟也显是有些心急了,也是跑到窗来伸出头来看,却哪里看到母亲和妹妹的身影?
不一会,便听到客栈楼下的嘈杂声中传来明昭的小嗓门:“就是那个老和尚不讲理嘛!撞了人就这么算了?”
“好了好了,人家都赔礼了,再说也没伤着人,你别瞎闹了好不好?多什么事啊?再这样下次不带你出门了!尽给我惹事!”赵敏吓唬道。
“本来就是那个光头和尚不对,撞了别人,还不知道有没有撞伤呢,赔个礼就完了?怎么也得带着人家去看看郎中啊。”明昭叫道。
“你还没完了你?”赵敏烦道:“那个和尚撞的是别人又不是撞的你,被撞的人都说没事了,你还非得要这要那多什么事?”母女二人一边说一边朝楼上走。
“爹爹爹爹。”一上楼,张明昭已一下冲进屋来,扑到张无忌怀中:“爹爹你说,你说,那个老和尚撞了人,把别人都撞倒在地上了,连看都没看就走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啊?你说呢?爹爹。”
“就你多事,前头和尚是没停,可后面的那个老和尚的不是把人家扶起来了吗?也赔礼了,那个被撞的人也说没事了,你偏偏多什么事啊?”赵敏骂道。
“别急别急,慢慢说。”张无忌轻轻拍拍女儿的后背,示意妻子坐下歇会,明武连忙过来替母亲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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