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算上老叫花一个。”丈余外传来一个声音,却只见一个正坐在码头边树下钓鱼的老者摘下斗笠站起身来笑道。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丐帮帮主“铁手天龙”谢非。原来谢非早就到了朝天门码头,比之朱文羽师徒二人还要早上许多,只是一直坐在树下,众人未曾留意罢了。
“见过谢帮主。”“见过谢帮主。”各派掌门纷纷打招呼,谢非不敢怠慢,也忙一一回礼。
“见过老爷子。”朱文羽也抱拳行礼:“老爷子兴致不小啊,一大早居然在这钓起鱼来了。周老…老爷子他们呢?”
“哈哈,这个你小子就不懂了吧?钓鱼就得趁早,天不亮就得出门下钩,这才能钓着大鱼呢,都像你小子那样睡到日上三竿,还钓个头啊?”谢非哈哈一笑收起渔竿,将手一招,只见街角店铺里钻出几个人来,正是周元燕飞虹沙漠三人,后边还有十几个叫花,看那些叫花最少的身上至少也背了七个布袋子,其中豁然便有重庆分舵的分舵主“紫金环”康永彪,显然来的都是谢非挑出来的丐帮七袋以上的武功好手。
“既是少林武当和丐帮都赞成此次去天衣谷听从朱少侠的号令,那我华山派自然也都归少侠调遣了。你们说呢?师太?道长?”祝未风对清坤道长和云慈师太笑道。
“我泰山派也无异议。”清坤道长本就是个急性子,未等祝未风话音落,早已脱口而出。
“阿弥陀佛,既然连方丈大师都对朱少侠如此推崇信任,我恒山派自然也是十分赞成。阿弥陀佛。”云慈师太又是合什道。
“小子见识短浅,无德无能,如何能担当如此重任?方丈大师德高望重,为武林中泰山北斗,还是请方丈大师为首吧?”虽然赵敏早对朱文羽打过招呼,但一想到中原各大门派,还包括了少林武当各派高手都要听自己调度,朱文羽还是觉得心底发虚,不由自主推辞道。
“阿弥陀佛,朱公子不必过谦,老纳还是觉得公子最为合适,公子就不要再推辞了。阿弥陀佛。”木云大师哪里肯依?又是领头合什施礼顶上一句话。
朱文羽苦笑着略一转头,正好看到后边站在张无忌身边的师娘赵敏,却见赵敏眼神从自己身上扫过,又转向别处,但脸上又似乎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朱文羽想起赵敏先前的话,只得硬着头皮回过头来抱拳团团一辑道:“既然各位掌门如此抬爱,小子也只好恭敬不如人从命了,还望各位掌门人多加教诲,若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还望各位前辈指点。”
“呵呵。朱少侠就不要再客气了,此事便就此定下吧。你看看,白帮主已来了。”祝未风呵呵一笑,指着码头前的江心道。
众人闻言纷纷随他手指望去,果然只见朝天门外的江面上驶过来十余条船,最前边的一条船上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船头,白色衣襟随江风猎猎飘动,正是太湖帮帮主“浪里飞鱼”白玉苇。
这几日间朱文羽因为找船之事与白玉苇见了好几次,已是颇为熟悉,这白玉苇人如其名,长得十分白净,喜作读书人打扮,头戴文士巾,身着浅白长衫,手摇一柄山水折扇,一眼看去犹如一个酸秀才一般,哪里像个武林中人?可他偏偏却正是太湖帮数千帮众的龙头老大,而且水中功夫一流,能在水下闭气大半个时辰不出水面,进趋退避宛若游鱼,比之在岸上更是灵动三分,得了个“浪里飞鱼”的称呼。
朱文羽早听周元谢非说起过白玉苇此人,其父“太湖王”白洪亮便是手创太湖帮的上任帮主,十余年间将太湖边上数十个由渔家船夫组成的小帮会尽数收罗整编,组成太湖帮,成了中原武林的一大帮派,帮众数千人,声势颇大。那白洪亮为人豪爽仁义,待帮众十分亲厚,但同时也御下极严,严令帮众不得抢掠湖边百姓,违者重责,绝不轻饶,但又因太湖帮包搅了在太湖中打渔的营生,帮中虽算不上富足,却也衣食无忧,还时常接济周边百姓,故而在百姓中的名声甚好。虽说太湖帮并非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但因白洪亮有意与中原武林各名门正派攀附交好,在武林中也渐渐闯出些名头,实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只可惜天不假年,竟是于六十三岁上因过度劳累积劳成疾重病而亡,设灵之时连少林派和武当派都派人来灵前拜祭,可见其声名之显。太湖帮帮众更是感其恩德,推举白洪亮的独子白玉苇当了太湖帮帮主。哪知这白玉苇虽说得乃父真传,武功不俗,刀枪剑棒样样精通,水中功夫也是上佳,人称“浪里飞鱼”,却偏偏自小更爱读书,学武只不过是在严父喝令之下不得不学而已,本想赴考图个功名,却被生生推到这个帮主的位子上,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白玉苇天性聪颖,当了帮主数年来与父亲几个得力旧属将帮中治理得井井有条,太湖帮在江湖上的声名比之乃父在位之时也是丝毫不差,但于白玉苇自己而言当这个帮主毕竟非其所愿,周围都是些舞刀弄棒的粗旷汉子,哪有像他这样喜欢读书的?故总觉没有个真正交心的朋友,心中常自郁郁。此次朱文羽见着他,几句下来居然开始谈文弄诗起来,朱文羽在陈老夫子苦心教导之下,诗词笔墨上的工夫也算看得过去,对几付对子,吟几首诗,填几首词算是小菜一碟,两人一来二去居然聊得十分投机,弄得在江湖中奔波几年久不舞文弄墨几乎有了生疏之感的朱文羽也不禁兴奋起来,白玉苇更是如同遇见知己一般,自告奋勇地提起这重庆地面上的“朝天帮”帮主吴永南乃是当年父亲“太湖龙王”白洪亮的旧交,又亲自领着朱文羽上门求见,把这十几条客船的事解决了,这还不算,居然还在七月初一一早亲自押着这十余条船来这朝天门码头接朱文羽和各派群雄。
“此番多谢白大哥了。”第一次见面才几日工夫,白玉苇在朱文羽嘴中居然已变成“白大哥”,可见二人这几次聊得是如何投机了。
“贤弟何须如此外道?此乃为兄应尽之义也。”这白玉苇说起话来都有些文绉绉的似个酸秀才,哪有半分的一帮之主的味道?
“方丈大师,道长,祝掌门。”朱文羽回过头道:“那咱们就上船吧。大师请。道长请。”
“朱公子请。”“朱少侠请。”众人谦逊几句,便都踏上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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