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义呢?”朱文羽睁开眼第一句话便问道。
众人纷纷回首,这才发现方才都只顾着朱文羽有没有事,根本顾不上陈汉义。
“陈汉义也受了重伤,被刘世成救走,恐怕已经逃走了。”沙漠悄声道。他毕竟心思缜密,心细如发,虽也是心神大乱,但便在这片刻之间,也仍然留意到救走陈汉义的正是那天衣盟中的重要人物,如今任乐山知府的刘世成。虽是追赶未及,但以沙漠如今的功夫和眼力,看清是谁出手也还是丝毫没什么问题的。
“羽少爷。”台下陈汉仁带着咳嗽的声音慢慢沿着石阶走上台来。
“仁公公。”朱文羽略一运息,觉得虽然略受轻微内伤,但却并无大碍,稍吁一口气,借着旁边唐韵的手站起身。
“恭喜羽少爷并无大碍。”陈汉仁走到台上站定,深深望着朱文羽,淡淡道。
“多谢仁公公了,却不知二先生如何?到哪里去了?”
“有你羽少爷和张先生在,又被何教主发动蛊毒在先,天衣盟今日算是该此劫数,天命如此,我陈汉仁也无话可说。此次各派好手来我天衣谷,为的是过去数年中天衣盟的行事,平心而论,我天衣盟也确实做了一些为恶之事,祸害了一些百姓,虽是为了报主公之仇,但方才羽少爷也说得不错,此举也确实有违我兄弟当年反元起事之时的本意,只不过主公之仇不得不报,也不敢不报,我已令二弟暂避风头,回头再找朱老贼清算旧仇。”说了一大段话,陈汉仁已是咳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当年。”陈汉仁略略缓口气,续道:“我本来名叫刘永彬,想当年,我兄弟几人加入义军,起兵反元,也是因为被鞑子逼得活不下去,不得不反。跟着主公东奔西走,建起了大汉朝,为的也是替天下的百姓出气,让百姓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后来主公和朱元璋大战鄱阳湖,朱元璋卑鄙无耻安插探子混在军中,趁着我主兵败之际以冷箭偷袭,害得主公冤死,我们兄弟曾发誓定报此仇,这才有了这二十年的恩怨,才有了天衣盟。”
“那是你和皇帝老叔的陈年旧事,我也说不上谁对谁不对,只是大明初定,老百姓刚过上十几年的安生日子,像天衣盟这样弄,早晚还是老百姓遭殃,更何况还有被灭门的十几户人家,仁公公,你不觉得做得太过了吗?”朱文羽望着眼前这个叫了差不多十年的仁公公的老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是,也是我想错了,一心只想着报仇,才会杀了这么多人。羽少爷,我手创天衣盟,为的是替主公报仇,落到今日地步,老夫从来没有一丝后悔,老夫受主公深恩,就算为此丢了性命,也是心甘情愿。老夫心中实感内疚的,是杀了这么多的无辜的人,本来这段恩怨和他们无关,但却也卷了进来,特别是木叶大师和南宫雷……”陈汉仁叹道。
“你还有脸提雷伯!”朱文羽一听到南宫雷的名字,心中涌起一丝悲愤,怒道。
“‘雷霆剑客’南宫雷也算是一代豪杰,老夫其实也是十分敬佩于他,只是为了报仇的大业,不得不杀了他,于此老夫也是十分无奈。”陈汉仁续道,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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