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算是无语了,公子是有上进心,但是不多。
“公子,皇后说话向来算数,要不了几天,公子的爵位下来,就该让你做事了,总不能让皇后失望吧?”
徐景昌眉头微皱,又仿佛回到了硬着头皮上班的时候,我都成了勋贵了,怎么还不能顺心如意啊?
没奈何,只能跟着徐义,继续练习。
又是两天时间,徐景昌没等到宫里的旨意,倒是传出来消息,朱棣的谋主道衍和尚处理了手边的事情,已经进京了。
君臣见面之后,朱棣大为感慨,准许道衍恢复俗家姓氏,还赐名广孝,也就是说,从道衍和尚变成了姚广孝。
又给和尚加了太子少师衔,担任僧录司左善世,掌管天下僧侣。
徐景昌听到这里,也是微微感慨。
“姚少师功劳那么大,封官加爵也是应该的,等他们完事,也就轮到我了。”徐景昌默默念叨着。
可谁知道,刚刚走马上任的姚广孝,没去衙门,也没去他的庆寿寺,反而直接到了徐家,前来拜会。
徐景昌吓了一跳,别人都还罢了,姚广孝一个僧人,却辅佐朱棣靖难成功,本身就相当传奇,而且各种传说,更是把姚广孝推到了一个妖孽的程度。
这么个人物,不去干别的,反而直接来找自己,徐景昌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我没得罪过他啊?
徐景昌心头不解,但还是恭恭敬敬把姚广孝接了进来,传言姚广孝形如病虎,长相可怖。但徐景昌一见,发现老和尚还是挺和蔼可亲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如果再胖一点,就能当弥勒佛了。
他们落座之后,下人奉茶,姚广孝喝了一口,随即笑道:“少侯爷,实不相瞒,老衲在陛下南下应天之前,嘱咐陛下,要保方孝孺一命,如今他却死了。”
徐景昌一怔,突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少师,方孝孺一心追随建文天子,求仁得仁,留着他的性命,比杀了他还痛苦,陛下也是成人之美。”
姚广孝突然笑了,“好一张伶牙俐齿,杀人反而是成了!少侯爷,不妨直说了,要不是点破了永乐年号的事情,或许还有回旋余地。老衲要保的人,你却给杀了,你说老衲该怎么办?”
姚广孝挑起三角眼,意味深长看了徐景昌一眼。
只这一眼,就让徐景昌心头一惊,坏了,这老和尚嫉恨自己了。
“姚少师,就算我不说,陛下迟早会知道的。他们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而且我以为……以少师的智谋见识,又怎么会觉得方孝孺可惜?他一个腐儒,死就死了,您老多虑了。”
姚广孝摇头道:“没有多虑,方孝孺一死,天下读书人的种子也就绝了,少侯爷,你做了孽啊!”
徐景昌眉头紧皱,他虽然忌惮姚广孝,但是面对这等无关指责,他也是心中恼怒。
“姚少师,太祖皇帝杀了多少文臣?读书人的种子可曾没了?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要当官的文人,杀了方孝孺,还有千千万万的文人,愿意为大明朝效力。您的话分明是虚言恫吓,难怪陛下不认同。如论如何,这个罪名加不到我的头上,还望姚少师把这话收回去。”
姚广孝看着徐景昌,突然大笑起来,“虽然年轻,却也堪用。实不相瞒,老衲来之前已经跟陛下说了,推荐少侯爷担任通政使一职。旨意很快就会下来了。”
“通政使?”
徐景昌大为惊讶,这个官职是朱元璋特意设置的,执掌四方奏疏上呈,负责颁布圣命……主要的职责就是防备大臣蒙蔽天子。
位列大九卿之一,除了六部尚书,左都御史,就是通政使,地位甚至在大理寺卿之上。
这种级别的高官,别说徐景昌一个小小少年,就算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也要熬个十年二十年的。
最最关键,他一个勋贵,跑去做通政使,当了文官的差事,这不合规矩啊!
“姚少师,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姚广孝笑容可掬,“没什么意思,就是免得有人再欺瞒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