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栖仙楼文斗,完美落下了帷幕。
隔日,有关的风流韵事便传遍了整个兴都,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因而出名的才子亦受到各方亲昵,从此前途敞平。
再隔一日,连国师监内也开始谈论点评。栖仙楼有楼仙栖,下联如何如何;那叫某某的才子的惊世词赋,如何如何;谁谁谁获得了谁谁谁的亲赖招募,鱼跃龙门,如何如何;还有新出世的艺伎,技惊四座,又招了谁当入幕之宾,如何如何……
“警世箴言……”
崇明堂内,男子坐在主位上,半歪着身子,以手支腮。他手里拿着一卷文章,看了几眼,轻声评论,“老调翻谈,毫无新意,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垃圾。”说罢,他随手一扔,就将文章丢进了火盆。火星‘嘭’一下溅开,熊熊地烧起来。
“听说前日你也在栖仙楼,有这事吗?”
“是,儿臣确实前去参看了文斗。”
兴民连忙答应,垂着头,额头上冒出一层汗。室内就他与男子两人,但凡沉默,除了火炉的炭烧声,便安静的让人感到窒息。
“跟你那新认识的小友?”
“是。”
“叫什么来着?嗯,你上次的奏章里有提过,嘶……”男子手指点点额头,努力回想,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姓闻,闻……,什么来着?”
兴民连忙道,“回父皇,悟,姓闻,名悟。”
“噢!对,闻悟,闻悟,哎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兴励扶额,嘴上这么说着,表情却是很随意,闲聊般道:“这闻姓,在我大兴朝可不多见,我记得啊,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记得从前泰明府的府尹也是一个姓闻的来着?没记错吧?说起来还真巧,这个闻悟,好像也是泰明府来的吧?”
兴民没有抬头,心中却已暗惊,如实回答道:“父皇记得没错,前任泰明府府尹确实姓闻,与闻悟的确都是泰明府人士。”
“嗯。”
兴励颔首,哼了哼,声音不咸不淡。
兴民不敢说话,脑子却在飞快运转。这几句对话,看似寻常简单,却隐含多层意思,不仅是兴励在暗示知晓他的一举一动,潜台词里还表明了有查过闻悟的底细。也因如此,兴民才不解,理论上,闻悟的存在不至于让兴励如此关注。
果不其然,兴励接下来的话更加直接,“我听说,他住进了你的唯明园?”
“是的。”
“我还听说,前几日天驹造访唯明园,可有此事?”
“有,同行的还有庙若行济。”
“为何不见你说?”
“父皇,您前日去了兴北营……”兴民欲言又止。
“哎!啧,你看我这脑子……”兴励一拍扶手,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摇头。
“咳。”
兴民干咳一下,不敢怠慢,赶紧解释道:“父皇,儿臣并非有意隐瞒,自到兴都起,儿臣就安排闻悟暂住在唯明园,只是……”
“我知道,我不是在怪罪你。”兴励扬手打断他,慢条斯理地道:“我也只是临时起意,想起了这么个人,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兴民低头没说话。虽是父子,却也是君臣,他深谙与兴励的相处之道,什么话得接,什么话听着就行,这是基本的礼数。
兴励没有停顿多久,接着又问:“玄离仙师,是去见你,还是见他?”
“见闻悟。”
“哦。”兴励点点头,并不感意外的样子,“所为何事?”
“呃……,玄离仙师想收闻悟为徒。”兴民略顿,还是老实交待了。
“噢?”
兴励的眉头一翘,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较大的变化。
兴民屏气不敢出声,
兴励再问:“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曲红祭酒或许也知道,除此之外,应该是没有了。”
“啊,对了,他还是曲红的学生吧?”
“是的。”
“嗯……”
兴励微微点头,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几下,沉吟片刻,若有深意地道:“这事,暂时不要声张,由玄离仙师自行处理吧。”
“儿臣也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