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继续来啊!嘎嘎嘎!”
乐世张开双臂,放弃一切防御,形如一头巨型坦克,蛮不讲理地冲进人群,尽情碾压眼前还有呼吸的生物。
他越杀越兴奋,几个呼吸间,俨然变成一个血人。
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仿佛在告诉对方:“我浑身都是破绽!快来攻击我啊!”
可一旦有人进入他的攻击范围,那将会迎来生命的终结。
原本看起来动作十分迟缓的钢锤,竟在瞬间完成变招,由慢转快,甚至还打出了残影,让家仆们防不胜防。
有时,人的身体还在往前冲,但脑袋已被乐世的钢锤撞砸成肉泥。
最终变成一具行尸,仅剩身体还有的一些植物神经以及肌肉骨骼的自然反射,引起诡异的抽动。
然而,乐世却对此乐此不疲,他极力营造出这番诡异的画面,尤其当尸体抽搐的时候。
他总会发出骇人的尖笑声。
仿佛又完成了一副“以肉体与灵魂碰撞为主题”的艺术品!
原本红蕾碧萼缀满枝头,风光旖旎,尽显雍容华贵的庭院,在此时竟变成了人间地狱。空气弥漫内脏的腥臭味,遍地残肢肉泥、碎指断骨,连清澈的小溪都被血流染成红色。
哪怕是刽子手见了,也会呕吐不止。
真正诠释了,何谓“人命比草芥更加低贱”。
同样贵为鬼使之一,有着“美如冠玉”之名的邢姿蝉皱紧柳叶眉,轻拧朱唇,强忍恶心,扭过头,偷偷问向身边的柳子晋:“哎哎,他一进入战斗就会变得如此癫狂吗?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也比较疯,但现在格外变态。”
言语间,透出一股居高临下的鄙视。
柳子晋闻言一怔,转而轻笑了笑。
这女孩确实有年少轻狂、自视甚高的资本。
年仅20岁,便踏足人间巅峰强者行列,为灭世教创下不小的战功。
然而其涉世未深,加入灭世教的时间还不太久,对于自己的同伴并不甚了解,倒也情有可原。
“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与他早年经历不无关系。”
“哦豁?你快说来听听。”
“乐世出生在一个农户家庭,父亲老实巴交,母亲贤良淑德,一家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过得还算惬意。但在他八岁生日那天,一伙劫匪闯入了他家。他们一开始只是想劫掠钱财和粮食,但当看到乐世母亲后,他们却改变了主意。他们先是将乐世的父亲活埋,再将乐世母子捆绑起来,并在他家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七天。劫匪每一天都强迫乐世观看他母亲被折磨凌辱的场面,那段黑暗经历彻底改变了他,把一个普通农户孩子变成一个嗜血狂魔。当我们灭世教教众途径他家的时候,只发现他一个孩子在啃食一堆尸骨。”
柳子晋将乐世身世娓娓道来,听得邢姿蝉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好大,头皮发麻,久久说不出话,好似遭受了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其实不止是乐世,我们这些人的身世基本大同小异,都曾经历过最悲惨的人生。我们之所以变成别人的灾难,是因为灾难造就了我们。”柳子晋苦笑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神天道的掌上明珠,一出生就有绝顶强者护身,身世比我们这些人好上千百倍,自然没有经历过人世间最痛苦的磨难。”
听罢,邢姿蝉低下头,羞愧难当。
她加入灭世教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追求刺激。
相比于那些为活下去,不得不杀人的他们来说。
自己的行为显得无比幼稚可笑。
这时,一道天震地骇地暴喝打断了她的思绪。
“都给我闪开!”
“恶鬼纳命来!”
盛家家主盛罡眼看自家家仆死伤大半,不得不亲自下场,与乐世战作一团。
盛罡手持九节三棱钢索鞭,朝乐世猛然挥击,所划之处,烈风阵阵,可见其力劲何其霸道。
乐世丝毫不惧,举起钢锤,挺身迎上。
锵!
两相撞击,暴起天雷一般的轰鸣声。
震得三丈开外的人,连连捂住耳膜,生怕耳膜被这惊天轰鸣震破。
而三丈以内的家仆则没有这么幸运,当场被震碎颅脑,变成痴呆之人。
两位三十级的人间巅峰强者间的对抗,已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的。
速度之快,攻击之迅猛,完超脱了普通人的极限,犹如雷霆万击,令人眼花缭乱。
“老家伙不在家养老,还充当别人炮灰,跑来此送死?!”乐世呵斥一声,言语间充满嘲讽意味。
“哼!灭世教收录的皆是你等亡命之徒,平日里作奸犯科、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但你们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屠戮洞门庄一百八十条人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恶事,莫不是当这天下无人反抗?!今日我们就要联手除掉你们这几个恶鬼!为天下除害!”盛罡义愤填膺,满腔热血,誓要与邪恶势力划清界限,不共戴天。
乐世耸耸肩,没有反驳。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是不是和你的实力一样硬!”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不断变换位置。
两人一眨眼间已经过了十来回合。
周边的房屋、护墙仿佛纸糊一般,被轻易摧毁。
百尺之内无人胆敢靠近。
“蟒邪缠树!”
盛罡突然抓住机会,使出盛家绝学,发起突袭。
九节三棱钢索鞭犹如一条巨蟒,极速扭动身躯,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绕过乐世的视野,从右后方狠狠“咬”下后者一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