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我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顾弦能听见面前的安德烈说话。
“军方已经出动了星舰，还出动了两台黄金级机甲来抓我。”安德烈说：“不过呢，程序审核总归是要一点时间的，我的同伴会帮我拖一会儿，满打满算，我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十五分钟，你觉得这十五分钟里面，我可以杀死你多少次？”
顾弦心里微微发冷。
驾驶一台残破的青铜级机甲面对六翼天使机甲，这种事连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他逃出训练营之后，第一次杀人，侥幸拿到了一台黄金级机甲，之后的行动都是驾驶那台黄金级机甲。
他清楚地知道黄金级机甲的可怕。
如果安德烈驾驶的是白金级机甲，而他驾驶黄金级机甲，这场战斗还有得打，他可以凭借技术拉回差距。
但青铜级机甲和黄金级机甲之间的差距，拉不开。
最可怕的是能量增幅。
引擎瞬间暴涨的能量引导机甲做出强大的攻击力，连带着速度暴涨，他根本不可能应对。
机甲达到黄金级，将发生质的变化。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听见安德烈在问他。
“你为什么不动手。”顾弦反问。
“我已经说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有充足的时间杀了你，然后逃出去。只要逃出去，收起天使机甲，没人会发现我。这一切对我来说太轻松了，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死么？”
“你不像是多话的人，杀人最忌讳的就是多说话，流逝的每一秒钟，都会对未来发生不可知的影响。”顾弦的目光落在了安德烈的身前。
那边插着一柄合金刀，是已经解ti的军刀的合金刀。
作为军方产品，它的质量很好，且并非军刀本体，所以在方才军刀被撑爆的时候侥幸留存。
“我的确不是多话的人。”安德烈说：“但我不介意和你多说几句。”
“为什么？”
安德烈笑了，“因为你的天赋很好，你的实力很强，你是我见过的这个年纪最强的少年！”
他说：“就连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没有这么强。你知道，古神教内部有许多接受基因药剂改造的人，他们被称为怪物，可即便是他们，也没有你厉害。”
“你想说什么？”
“有兴趣加入古神教么？”安德烈笑道：“加入古神教，我称为你的引荐人，最年轻的神使将留给你，我去当主教，我们两个携手，古神教的未来不可限量。”
“我没有兴趣。”
“别着急回答，我们的时间多得是，让我来看看，我们还有十分钟呢，你先听一听你刚才拒绝了一个多么好的提议，再慎重回答。我需要让你知道，古神教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落魄。
“如果把分布在每一个星球上的古神教信徒都集中在一起，他们比联邦的任何一颗行星上的军队都要强大。
“如果把古神教的财富集中到一起，哪怕是联邦最可怕的财阀，也没有我们钱多。
“即便是这样，你还要拒绝么？”
“我拒绝。”
“为什么？”
“你们和天使文明勾结。”顾弦想了想，“我虽然对这一点没什么感觉，但老查理说过，让我远离天使文明。”
“老查理？不，亲爱的顾弦，你要辩证地思考问题，你不一定非要按别人说的去做，我们即便与天使文明有联系，那也是为了人类更好的未来，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我拒绝。”顾弦沉默片刻，仍旧如此说。
“即便你拒绝会死？”
“即便我拒绝会死。”顾弦看着那把合金刀：“这个世界上，只有老查理不会骗我。”
安德烈笑了，他看向天空。
天边出现了一片乳白色的痕迹，像是一片流星飞速滑过来，连太阳都没有办法遮住它的璀璨。
那是星舰队列。
在星舰队列的前面，有两道金色的流光。
那是联邦的黄金机甲。
“他们已经来了啊。”安德烈举起了手中的光剑，六翼扇动着翅膀。
“你只能去死了，可惜，我本来还想多一个得力的手下的。”他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速度之快，连死夜镰刀的雷达都没反应过来。
光剑刺向死夜镰刀的驾驶舱，被顾弦躲过，一把斩断了死夜镰刀的左手。
顾弦贴地一滚，堪堪躲过后续攻击，双方互换了位置。
安德烈的笑声像是神经质一样在方舟内部响起。
“逃？这么大的地方，你能逃到哪里去？”
逃？
顾弦单脚站立，用仅存的右手，握住了插在地上的合金刀。
老查理说过。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最好的逃跑方式就是弄死对手。
老查理不会骗他。
合金刀开始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