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泼脏水……”
她笑了,笑容苦涩:“这是要仗着您是皇子,权势压人欺负我家世子;”
“还是说,你大皇子的女人就尊贵无比,我一个臣下之妻,就活该被你的女人欺负咯?”
“又或者,大皇子你认为,谁下场最惨,谁就是受害者?却枉顾了事情的真相,若她好好地待大皇子府里,不出来闹事,能发生这样的结果吗啊?”
她这话,是哀怨的、带着浓重的指控。
比起阎佩瑜的平静讲述,要激动很多。
说着说着,眼圈都说红了。
她有立场!
可以说,夫妻俩这一配合,男女混合双打,当真是相得益彰!
不管是理字,还是情字,都占足了!
阎襄怎么可能承认:“你伶牙俐齿,本殿说不过你!”
他转头面向皇帝,拱手抱拳,道:“父皇,彩月受到伤害、我那孩儿没了,是事实!请您为儿臣做主!”
阎弘治还没开口呢,应采澜又道:“大皇子,您这可是强盗逻辑啊!”
众人朝她看去。
只见这红着眼眶的世子妃,努着嘴道:“按您这个说法,我提着大刀上前冲你就是一砍!可我力气太小,刀没拿住掉落下来,把我自己的脚背给砍了。”
“如此,就是你的错!”
“谁让你不站在那里让我砍、不伸脑袋出来给我砍,不帮我提一把刀,还让我砍伤了自己呢?”
“我想砍你,你就该乖乖把脖子伸出来!”
“是这意思吧?”
阎襄顿时语塞。
他敢说是么?
可若说不是,刚才他的说法好像又立不住脚?
应采澜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又道:“人大理寺审案,都还要讲个起因经过结果呢,可不是只根据结果去判断谁有罪的!”
“王姨娘苛待我,还找人谋害我,为了安抚我的情绪,家父出资给我开了个药房。”
“药铺还没开张呢,先前就被人打砸过一次了,案子送到了京兆府。”
“却不知道谁那么大能耐压下来,那案子到现在还悬着,没办下来呢!”
“如今好不容易我开张大吉的当天,你家妾室带着人来闹事,将我大门给砸了、打我的伙计,对我扔烂菜叶臭鸡蛋。”
“若非世子爱护,指不定我已经躺板板了!”
“难不成,真要我躺着被抬到皇上面前,我才算受害者?”
别的不说,阎襄至少有一句话是正确的:
伶牙俐齿!
的确是口齿伶俐。
但你若要说她只是逞口舌之利,那倒也不是。
她的话明明是条分缕析,没有半点强词夺理的地方!
阎襄被她说得完噎住!
而阎弘治,则是看着应采澜,若有所思。
阎佩瑜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浓烈,可他又不能阻止应采澜说话。
总不能真的吃哑巴亏吧?
此事,回去后必须与父母亲好生商讨!
“阎襄你且先别激动。”阎弘治终于发声了:“都起来吧,去外面等等,大理寺卿与京兆府尹来了后,自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