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祥在“老乡快餐厅”吃了一碗香菇青菜面后,又回到实验工作室,一直到做完了剩下的所有鉴定实验,再次进行了必要的复核检查,然后才埋头整理起几十份鉴定报告。
做完了最后一份鉴定报告已是深夜,窗外的大街上,只有路灯忠实地守着空旷的街道,睁着不眠不休的眼睛。偶尔有三三两两夜行的人,他们或许为了某一个不能耽搁的事由,而匆匆地从街道上穿过去,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那几条连接着宽阔街道的巷子,夜色下显得有些寂寞了,巷子口的那几盏昏黄的路灯,像是打着瞌睡的老人的眼睛,半睁半闭着,等待着那些迟迟归家的人。有人脚步悠闲地晃进巷子里,因为那里有自己安心的家;有人挪着醉步拐进巷子里,因为那里有自己的归宿;有人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巷子里,因为那里有等待着自己平安回来的亲人。居民楼里,大部分的灯光渐渐的熄灭了,或许主人们已进入了梦乡。只有少数的窗口还亮着灯光,或许有人还在为工作和生活忙碌着。
艾祥伸张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脚,疲惫地走出了实验室,穿过办公楼内寂静无人的过道。偌大的写字楼里,只能听见自己孤独的脚步声,周围早已是一片寂静。艾祥若有所思地在余梅办公室门外停下了脚步。想了又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余梅给的那把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余梅临走的时候,要将自己手里的那把钥匙留给他,艾祥笑着说:“梅姐可能忘记了吧,你去年已经给过我一把备用的钥匙了,一直都是放在我这里的,我平时也是带着的。”
余梅便想起来了,好像是给过艾祥一把钥匙。主要是考虑自己的办公室比较宽敞,还有一张长沙发,需要的时候是可以拉开来的,在夜间值班或加班时,可以临时当床休息用的。艾祥又经常加班,余梅告诉他说:“如果加班迟了,回不去的时候,就在我办公室里休息也是可以的,柜子里还有一套备用的被子,你都可以用的。”
余梅的办公室是按照她自己的设计布置的,所有的办公家具都具备有多功能的特点,摆设也是简洁实用的。一张多功能的组合式办公桌,平时可以作为余梅处理日常工作的平台,需要的时候,既可以拆分成二至三张小一点的办公桌,也可以按照小型会议的要求,摆成会议用桌。办公桌背面摆放着一排柜子,由二组铁皮文件柜和一组木柜组合成了一面隔墙。隔墙外面是办公区域,里面是一个很小的洗漱间,平时放置着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以备不时之需。办公桌右手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组沙发,除用于接待客人外,休息时也可以拉开来作为单人床使用的。
艾祥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里错落有致的家具,这间办公室给他的感觉总是很温馨,让他感觉有一种家的味道。线条简洁的家具一尘不染,厚重的天鹅绒落地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暖色的灯光也是柔和的,能使人的心境变得更加安宁。
走进洗漱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下脸,艾祥感觉轻松了很多,似乎又恢复了精力旺盛的状态。艾祥很少有社交活动,他不喜欢将时间用在那些毫无意义的活动中,自己的心境也与那种灯红酒绿的气氛格格不入。即使偶尔参加那样的活动,他的身心也是游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平时除了做实验,他便沉浸在一堆专业的书籍里。久而久之,同事们便给他取了个“书虫”的外号,他也毫不在意地一笑了之。书籍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了解这个世界的最真实的朋友。
艾祥从洗漱间里出来后,觉得又神清气爽了。他将放在文件柜中间搁物架上的花瓶拿了出来,走进洗漱间,把花瓶中的水倒进了水池,又将带来的矿泉水重新注进花瓶里,早上刚换过的这一枝白玫瑰,每一个花苞都显得新鲜饱满,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渐次绽开了,那雪白的花瓣散发着一缕缕沁人心脾的幽香,艾祥小心地将花瓶又重新放回到搁物架上。
搁物架的另一边,放着一个精致的银杏树木制成的雕花的相框。雕花的图案线条简洁,一边似飞龙之形,一边呈舞凤之姿,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和谐之美,也能给人一种想象的空间。
大家都很喜爱这个精致的像框,有一次,楚文娟好奇地看着这个让她舍不得放手的像框问道:“余主任,这个工艺品是从哪里买来的,太漂亮了。”余梅笑着告诉大家说:“这个像框可不是一件能够用钱买到的工艺品,它是我的大哥亲自制作和雕刻的,是一件纯粹的亲情作品。”
相框里原先是余梅和她前夫的合影,艾祥见过那张合影,他只要看见那张合影,总是让他有一丝说不出来的不快之感,起初他有些奇怪,因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