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了瞅,四下无人,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银元,“老总,我这个兄弟得了肺痨,着急回家煎药,您看,行个方便?”
三八大盖眼睛一亮,咳嗽了两声,“生病了就赶快吃药,身体要紧,过去吧。”
张文六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不禁对郭旅长的骑兵队刮目相看。
等到张文六两人离开,三八大盖把银元朝另外三人晃了晃,“今天中午,庆丰楼,我请客。”
其余三人坐在凳子上,“队长也是,那什么麻匪,跑了就跑了,还让我们在城门口守着,说什么怕他趁乱出去,真是闲的蛋疼。”
“谁说不是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咱们点灯,他姓陈的仗着是郭旅长的小舅子,才干了骑兵队长的位子,一点也不拿兄弟们当人,我听说,昨天晚上,他喊了鹅城花窑的头牌去县衙里面过夜,到现在还没起床呢!”
“艹他母亲的,他在床上颠鸾倒凤,让我们在这风吹日晒,还检查,查他母亲个笔!”
张麻子是有自己队伍的,他是松坡将军的手枪队长,落草为寇后纠集了一大帮人,占山为王,当起了土匪。
两个人雇了一架马车,跑了三天,终于回到了张麻子的老巢——猛虎岭。
进了山,刚到山腰,林子里就传来一声枪响。
“蘑菇!溜哪路?什么价?”
张麻子啐了一口,“要反窑啊?老子都不认识了,老十三你那对招子还想不想要了?给老子死出来!”
“大哥!”
“大哥!你可回来了,兄弟们等不到您的音信,都盘算着下山去找你呢!”
从林子里窜出一队人马,身上背着三八大盖,手里端着镜面匣子,腰间还挂着甜瓜手雷,全副武装。
张文六以为碰上劫道的,赶紧将手枪掏出来,对准了对方的脑门。
张麻子抓住了他的枪筒,“easy!easy!自己人自己人。”
张文六有些疑惑,对面的汉子笑了,“六哥,怎么出去一趟,连我都不认识了?”
张麻子打断他,“窑里咋样?崽子们还安好?”
张麻子跳下马车,推开了想要搀扶他的张文六,“走,回猛虎堂。”
一路上,张文六见了不少的土匪,这些土匪见到张文六,齐刷刷的高喊:“六哥、六爷。”
张文六只好点头,算作回应,其实他心里慌得一批,这些人他压根就不认识。
进了猛虎堂,张麻子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张文六眼疾手快,扶住了张麻子。
其他几个土匪这才知道,张麻子受伤了。
“大哥,您押线滑(小心点走)。”
张麻子坐在了主位,一张铺着斑斓虎皮的圈椅上。
“小事,被郭旅长的骑兵队给炸伤了,死不了。”
“对了,老二他们回来没有?”
男人说道:“没有啊,二哥他们不是跟您出去了?他们一个都没回来。”
张麻子叹了口气,“是我害了他们。”
“老幺,咱们的局底(武器装备)还有多少?”
被叫做老幺的说道:“前些日子,八哥带着兄弟们,截了鬼子的大轮儿(火车),缴获了一批迫击炮,还有两百支三八大盖、十几万发子弹,局底海了去了。”
“对了,前几天有个姓楚的团长派人过来,说是要收编我们,八哥和兄弟几个不敢拿主意,都说等您回来。”
张麻子哈哈大笑,“他们的友军郭旅长杀了我的兄弟,还想让我给他姓楚的当狗,你说,咱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老八、老九、老十他们人呢?”
“八哥说了,今天下山砸窑,要给您预备一份厚礼。”
话音刚落,一道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大哥、六哥,老八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
猛虎山的山寨是依山而建,猛虎堂更是直接用了山里的一个天然山洞改造而成。
来人身高一米八左右,方口阔鼻,相貌堂堂,跟张纪中版的乔峰一样,老八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弟兄,形态各异。
“老八,老幺说你下山砸窑了?”张麻子眉头一挑,靠在椅背上问道。
老八盎然道:“大哥消息灵,小弟我给大哥拜庙来了。”
拜庙就是有大礼相送。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两块鸡蛋大的钻石,“大哥,您看,这是啥!”
张麻子和张文六同时坐直了身体,“老八,这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
如果张文六没记错,这两块钻石的主人,应该是师爷。
老八一脸的得意,“说来也巧,兄弟我下山,在官道上遇见了一家三口,男的顶着个大脑袋,头发梳着中分,一看就是奸商。”
“更可笑的是他儿子,长得比我还高,还壮,就是脑子不灵光,还说自己才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