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新帝登基,事情太多,朝会从早上一直开到了下午,群臣全都饥肠辘辘,老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终于响起,群臣都松了一口气。
干饭干饭
这个老太监便是当初在五皇子府邸宣读“传位遗诏”那个,也算跟对了主子,如今已然成为随身伺候新帝的大太监,也就是太监总管。
他笑着叫住五人,“晋南王、宁王、明王、长公主殿下、宁侯爷请留步,陛下请你们一起用午膳。”
五皇子如今已然是新帝,随意一句话都是旨意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拒绝。
五人跟着老太监来到一个雅致的花厅,见新帝五皇子已经坐在主位上,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类珍馐佳肴,还有两排太监端着餐盘随时可以“加菜”、“换菜”。
“来,随意坐,私底下不必拘礼。”
新帝五皇子笑着让几人入座,他看向苏锦婳,“锦婳啊,母后已经搬进了养身宫,你去母后那里用膳吧,母后最挂念的便是你,天天在朕的耳边念叨你呢。”
他话还没说完,苏锦婳已经飞奔离开。
从后宫路过,看到一望无际的小土坟,她美眸通红,虽然听说过后宫里的残酷情况,可亲眼见到又是另一种触动心灵的感受。
听爹爹说,姑姑宜贵妃入宫时跟她差不多也才十五六岁,在这样艰难的环境里生活,在两千多個妃嫔的夹缝中生存,还隔三差五地赏赐礼物给她,更是一步步在宫斗当中脱颖而出,成了老皇帝最宠爱的贵妃之一,最终破茧成蝶,九鸾化凤,执掌后宫的规则,成为了皇位争夺战的破局者。
“姑姑。”
苏锦婳再也控不住美眸里的泪雾,边掉泪边哭喊飞奔向养身宫。
宜贵妃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唤,快步行出,同样美眸泛红,边唤着“锦婳”边迎出去,和锦婳在养身宫老旧的大门前相拥而泣,由于两人美貌有点相似,仿佛过去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拥抱在一起画面凄美。
这边。
一个男人笑着用膳,另四个男人默默用饭
菜,比以前更多更好吃。
酒,也比以前更醇更香。
可这吃起来,却似乎不如以前来的爽快,说是“不用拘礼”,可是与皇帝吃饭,哪能不拘礼
要知道,皇子只是皇子,属于“人畜无害”,皇帝则是君父,一念之间,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伴君如伴虎,可不只是闹着玩。
见气氛僵硬,新帝五皇子心里叹息,他知道“君臣的隔阂”该来的还是来了,就像一条毒蛇,爬上了每个人的心头,即便再亲近的舅父、即便再亲近的至交好友、即便一起浴血奋战的同袍,一旦成了君臣,那么其他所有关系顷刻间荡然无存。
皇帝是人世间最热闹的人,所有人都围着皇帝转,皇帝也是最孤独寂寞的人,所有人都不把皇帝当人
知道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一起谈笑风生,新帝五皇子索性说起了国事,“据天坠关传来急报,兽皇见朕登基为新帝,根基不稳,蠢蠢欲动,时不时便派出小股的狂兽兵骚扰天坠关,气焰嚣张,只怕迟早有一场大战,不得不防。”
宁王神色凝重,“天坠关,关乎整个皇朝和人族安危,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着实该早做打算。”
晋南王道,“若是兽皇亲自兵临天坠关,恐怕陛下也得御驾亲征,双方士气才能持平。”
白煜不懂这些国事,默默吃菜,撇了一眼旁边的宁翼侯爵,本王一看就知道,你也不懂国事吧在月尊门下养生修道脑瓜子修出事了吧
宁翼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这是什么眼神
说完了天坠关的事。
新帝五皇子、晋南王、宁王说起了周边各个诸侯国的事。
见皇朝气运衰弱,各个诸侯国也动了心思,有意派一批使者进京“朝拜”新帝。
说是“朝拜”,实际上便是耀武扬威,肯定得“比划比划”,试探皇朝的虚实。
“可恨,若不是昏君败坏了皇朝气运,朕岂能如此被动,连这些诸侯国都敢跟朕摆脸色了。”
“嘭”的一下,新帝五皇子的拳头落在圆桌上,杯碟碗筷跳动,他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可惜,无法短时间内提升皇朝气运。”
晋南王叹道,“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吧,只要陛下励精图治,皇朝气运迟早会上涨。”
宁王安慰道,“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一些诸侯国,底蕴还无法跟皇朝相比,若是无限制的比试,皇朝有月尊这样的世外高人,倒也不怕,若是限制在年轻代,有明王、犬子宁翼这些年轻代翘楚,也是不怕,看这些诸侯国如何出招吧,接招也就是。”
白煜又撇了一眼宁翼,听见没,你父亲称呼我明王,称呼伱犬子,这便是差距,晓得了吧
这又是什么眼神宁翼纳闷,神经病!
最后,新帝五皇子、晋南王、宁王又说起了两件事。
其一,皇位争夺战的善后事宜,如何让大皇子和四皇子“慢慢释放”兵权,亲王也封了,封地也给了,不可能让两位亲王一直把持着重兵,一下收回兵权肯定不可能,两位亲王也不敢直接给,只能慢慢收回,这样既不会威胁到新帝,也不会威胁到两位亲王,算是三方默认的事。
其二;山神河神的事,新帝登基了,各方的山神河神肯定得来朝拜一下,以示臣服之心意,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山神河神也是臣,无法免俗。
用完膳用完饭,上了茶。
四件大事已经谈完,又谈了一些寻常的国事,哪里又水灾泛滥、哪里又地龙翻身、哪里又闹饥荒等等,这些寻常的国事等朝廷恢复了运转,便会进行处理,倒也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