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桑伶还是下巴枕在手臂上,垮着脸有些生气的样子。
“妖祖贡献这么大,为了众人牺牲了自己。但现在呢,妖族凋零,不是受人欺压压榨,就是被命运捉弄,莫名其妙的身缠血煞,走火入魔而亡。这一切的结局,还真是让人唏嘘。”
谢寒舟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当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安慰道:
“你的血既然能消除血煞,就说明你有能与天道抗衡的血脉,纵观历史,唯一能有此资格的就是那鲲祖。藕妖虽法力低微,但我看过那片藕塘,淤泥乌黑泛青,藕节极大,应是活的时间很久,能偶然得知血煞消除的原因,也是有可能。”
又是一大段话,这一会的功夫,谢寒舟感觉自己将以前再宗门修炼时一年的话都要讲完了,他假咳了一声,清掉了这点不自在。
桑伶默默点头,笑眯了眼睛。
自己做傀儡前真的是妖嘛?
所以她能消除血煞?
鲲祖的血脉是不是很厉害啊。
那自己今后是不是能把谢寒舟都能打的满地找牙?
哈哈哈哈!
谢寒舟瞧她一眼,便知桑伶得意的在翘尾巴,想了想,张口给她泼了瓢冷水。
“不论如何,这件事情必须要隐瞒下去,不能露出丝毫马脚!世间太多的妖和人因为因果报应,被血煞纠缠,保不齐里面就有不择手段要消血煞的人!不能暴露。”
桑伶连忙害怕捂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绝对小心,不被发现!一旦被抓,莫说这身皮子还能在不在,就连骨头估计都要被他们拆分了事!听仙君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谢寒舟满意一句话就将她小尾巴摁了下去,转头就见她躲躲闪闪的看过来。
“何事?”
桑伶小小的放开了捂嘴的柔荑,露出雪白掌纹下一点朱唇,小声的开口问道:
“仙君,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嘛?你会不会有马脚露出来啊?”
谢寒舟反问:
“缠心咒在,你死不就我死?怎的犯了傻。”
桑伶的嘴角似乎抽了抽,脸上显露出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微妙。
谢寒舟在和她开玩笑?
刚才那句是在骂她傻吧?
是吧?
是吧!
疯了吧!他还是那个冰雕成的雕嘛?
啊呸,不是雕,是那冰雕成的大冰山嘛!
啊呸啊呸呸呸!
这不是重点。
为什么他要莫名其妙的骂她傻!
桑伶有点儿羞恼道:
“我才不傻!你们宗门手段众多,万一吊着我的命,将我囚禁被你们吸取血肉不也是可能的嘛!你说说看,有没有可能会......”
“我不会。”
谢寒舟的声音斩钉截铁,他目光认真,灼灼的看了过来:
“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露出马甲,你别担心。”
有一瞬间,桑伶觉得自己的缠心咒跳动了一下,她没有心脏,也不会有心脏上的情根,所以这一下她想当然的认为是错觉。
桑伶没有再去看谢寒舟的眼底情绪,垂眼看着屋里照进来的月影。
好半天,“嗯”了一声,却是极轻。
牵丝城坐落在泽州西南部,城池不大,环水而建,钟灵毓秀。百姓善做木偶,善演牵丝戏,城中风气以此为好,十分风靡。
驻守牵丝城的世家也姓封,以善做傀儡闻名,只是正道不喜操控傀儡这种邪物,封家也只是小世家,在修真界隶属不上台面的末流。
被正道鄙夷的牵丝末流,在桑伶看来,因此物为乐、生存的牵丝城却是极为热闹富庶的。
一进城,来往便是行人如织,街面售卖的都是玩偶、面具、彩陶等,还有不少手艺人指缠丝线牵动木偶,演着牵丝戏,来往吸引孩子玩耍售卖。
晌午时分,牵丝城人流最大,热闹喧嚷,街旁小贩吆喝声不断。
桑伶走在前面,乍然听到前方锣鼓喧天。
循声望去,那头正有新店开张,门口店小二正笑呵招揽着路人,还有雇的几个手艺人手拿精致木偶,也在敲锣打鼓的吸引路人过去。
众人被热闹人声吸引都涌了上去,面露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