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玄微梳好一个双蟠髻,浅画个妆,在罗弈河给她买的新衣服里,找到一件与绛紫色接近的豆蔻紫交领襦裙。
简直怀疑二大爷给她买衣服的时候是故意的。玄微有些无语地想着。
梳妆完毕,前往罗弈河屋子那儿用早膳。
“嗯!婳婳穿这身真好看!同我真搭!”罗弈河果真穿着绛紫色的直裾琵琶袖深衣,面容在晨光下神采奕奕,美中不足的就是披肩散发。
玄微一眼就看出他为什么披肩散发了,面无表情地问:“二爷,您今儿要束个什么?”
“嘿,就等婳婳来帮我盘个发冠。”罗弈河笑得很贼。
哪天真想罢工一个给他看看。玄微腹诽着走进内屋,她是来跟着他验尸办案的,不是来给他当婢女的。
楚谡和楚盐梅也已经穿戴整齐地在厅堂等了,见到某二人走进来,齐齐一愣。
今日的二大爷格外招摇惹眼,绛紫色直裾琵琶袖深衣,腰间一条白色玉带,一头墨发用如意羽冠高高盘起,漂亮的美人尖两边垂龙须。
玄微的豆蔻紫交领襦裙色调比他低调一些,双蟠髻上也只插着一支金丝镂空双雁钗,一支碧玉白莲步摇;两鬓各贴了四颗珍珠,修长的狐狸眼尾以鹤顶红色勾勒,唇以朱樱淡抹——
矜贵大家闺秀味道一下子就出来了。
假夫妻本就生得男俊女俏,一个豁朗恣意,一个柔敛温婉。此刻又有穿着互搭相得益彰,看上去甚是般配养眼。
楚盐梅垂头看了看自己极少穿的一身鹅黄色齐胸裙,有些泄气地瘪下了嘴。
兄妹俩在望着玄微,玄微也在打量他们。
“楚大人倒是节俭。”玄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头上的发簪,“这簪子中间缺了块东西罢?”
前两日办事都是便衣出行,楚谡头上直接一根木簪、一条布巾了事,今日赴宴才戴上正经发饰,还是个缺斤少两的。
楚盐梅也是,一根断了尾巴的檀木簪戴在头上好久,罗弈河送她一个新的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二爷,您是不是要给下属多犒劳犒劳。”玄微扬眉看向罗弈河。
“婳婳,这可不能怪我啊。”罗弈河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一下子委屈垮了,“他们的俸禄又不是我发,我也没有掏他们腰包。提刑司俸禄可不低,再加上...,那钱肯定够买大金簪啊,谁知道他钱都干嘛去了。”
楚谡莫名显露出一丝慌乱,也连忙道:“夫人,这与二爷无关,是我自己不懂买这些个。”
罗弈河不满地斜他:“谁夫人啊?你不要给我乱叫啊。”
“是是,二夫人,罗二夫人。”
四人都上了罗弈河的宝马雕车,一路平稳地驶向知府家。
见到标形陌生的马车,知府管事忙上前,问马上的老皮匠:“老伙计,敢问车里的贵人是?”
老皮匠和善笑道:“是罗二爷、二夫人,和楚佥事、楚小姐。”
管事神情瞬间变得谄媚谨慎,主动帮老皮匠把垫脚的小凳子拿下来,掀开车帘,“罗二爷、罗夫人,楚佥事、楚小姐里面请。”
“行行,你往旁让让。”罗弈河自己掀帘子跳下来,嫌弃道,“别跟我抢帮媳妇儿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