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有位痴情的姑娘曾许愿:“我愿化成一座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忍受五百年的日晒,只求他从石桥上走过。”
此时此刻,我就静静地伫立在了石桥上,我觉得我恍恍惚惚地走到了这里,冥冥之中就是要了却这姑娘的夙愿。西关的这座石桥除了我与姑娘的爱情传说以外,还因为另一历史事件而出名:林则徐当年就是打这桥上走过,然后销了虎门的大烟。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历史上有不少睿智之士就是因为不经常照镜子,或者是因为误食了疯牛肉,最后得了失心疯,成为了教科书上的反面教材。我的历史成绩也差得很离谱,除了李师师、陈圆圆、杜十娘等知名人物能耳熟能详之外,其余知之甚少,达到了一问四不知的无知境界。
追忆似水年华,在白衣飘飘的中学时代,历史考试有道名为《李鸿章在哪签订的马关条约》的题目。坐我旁边的那位是班级倒数第一的,他也不可能给我这个倒数第二的提供可抄之处。急得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索性干脆大笔一挥:在桌子上签的。后来我在茅厕时茅塞顿开,这马关条约就是在马关签约的,可见出题老师的水平也不怎么样。
走过了这座桥便到了事务所,事务所是个让我头大的地方,即使我的头从娘胎里钻出来就很大。这事务所自带让人见证奇迹的魔术光环,愣是让我这个学富五自行车的人变成了上班打卡的行尸走肉,每天焦虑压抑、负能量爆棚,像是在智力和心灵上对我进行了双重的阉割切除手术。我原本丰富多汁的大脑里现在已满是浆糊汤,曾经引以为傲的本钱已经赔得血本无归。
待我一走进办公室,同事天娇就迫不及待地嘘寒问暖,“我听说你身体抱恙,你不会凑巧像我月初那样来大姨妈了吧?”她一扭一扭地朝我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桌子上,用舌尖舔了下她手里的樱桃味的棒棒糖,“那么,你今天是来上班办正事的还是来找乐子的?”
“我只是得把报告去交给安主管,所以……回见。”我不敢正视天娇的眼睛,她是个阅人无数的人,称得上是“集邮女王”。我觉得她的童贞之船早已远航并且如果撞到冰山的话,山上肯定会掉下来一大片的男人。不过她的业务能力还是相当出色的,她的颜值大大弥补了她工作上的不足。
我与事务所里的安主管相看两厌,如同二战中希特勒和斯大林之间有点“小误会”一样。我每次都是绕路走从而避开她这个母老虎,整天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偷偷摸摸,好比是成人版的老鼠过街的游戏。每个人都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时候,安主管还颐指气使地举了个身不由己的例子:她不想见却还是不得不见我这烦人精。
“你病好了?”安主管头也不抬起来地问,她现在专注于给褪了色的指甲涂油,仿佛这是件百年一遇的大事。
“多谢关心。我得先提醒你,我的心脏医生说我接下来一个月内都不该听到坏消息。”办公室内的气氛好似冷到了冰点,冷得我都激凸了。不过我还是很佩服自己,撒谎技术入木三分,就像是个裸体雕塑大师,用的材料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