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点了点头,转头却见一座马车“吱嘎”一声停在了门口。
马车装饰着水丝绫罗帐,车子的主人显然是个姑娘家,马车侧挂的牌子上正写着个“袁”字。
沈清漪与沈经年相视一笑。
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马车上下来的那个身形高挑,容色秀美的紫衣美人不是袁晚宁又是谁?
沈清漪迎上前去,仰着脸甜甜地唤了一声:“嫂子好。”
袁晚宁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嗔道:“阿瑶,还没过门呢,不许乱叫。”
沈清漪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弯着眼睛道:“是是是,袁家姐姐还是袁家姐姐,还不是阿瑶的嫂子。袁家姐姐今日前来是来送我哥哥回烟庆府的么?”
袁晚宁面上染上胭脂红,一双眼望向太傅府大门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期许,口中却道:“谁说我是来送沈公子的?我收到了梁王的请柬,听闻你和二公子也在受邀之列,想着你们年岁小,未曾在猎场狩猎过,便想着来送你们两匹好马两张好弓,也省得明日狩猎时再伤了碰了的,凭白让沈……让沈老太君担忧。”
她自己说着都觉得心虚得很,索性也不再说,转头使了个眼色,便有小厮牵了马捧了弓奉了来。
沈清漪抚过那马的鬃毛,果真见那马匹浑身油光锃亮,四蹄强健有力,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再看那弓,弓柄抚之如肌,弓弦挑之而放嗡声如震,果真是一把好弓。
沈清漪笑赞道:“好马好弓,也唯有袁姐姐心细如发想得到,阿瑶多谢袁姐姐。”
袁晚宁笑嗔:“数你嘴甜。”
正说着话,便见大哥沈忆年已抱着一摞卷宗出了门来。
沈忆年还当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过一摞卷宗,额头便渗了薄汗。
沈经年连忙上前接手,冲哥哥一扬眉道:“大哥,袁姐姐过来瞧您了。”
沈忆年闻言不由微怔,转头果真见袁晚宁正同自己的三妹妹说着话,耳朵便染了红色,连二弟都顾不得,便上赶着上前去了。
沈清漪识趣地离开,躲在二哥身后探着个小脑袋想要偷看,却被沈经年提着脖领子拖回了府中。
“喂,我还没听到大哥在同袁姐姐说什么呢,你别拉我啊,沈经年你放开我1
沈经年道:“人家小两口说贴心话,你掺和什么劲儿?跟我回去,别耽误人家花前月下。”
他边说边吩咐了小厮去将那马和弓收起来,沈清漪拼命瞧看,只见大哥和袁姐姐二人面对面站着说着话,沈忆年从怀中掏出了个布包,递到袁晚宁的手中。
布包里是一把做成宝剑形状的发簪,沈忆年挠着头如做错了事的孩子,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了什么,袁晚宁则主动接过那发簪插在了发上,满眼含笑。
两人之间氤氲的氛围如一道屏障,自动将旁的一切都屏除在外,似乎再没有人能闯入其中。
直到沈忆年坐上马车离去,他也撩着车帘探出头来,与袁晚宁遥遥相望。
沈清漪瞧准机会挣脱了沈经年,跑到袁晚宁身边,道:“袁姐姐,我哥哥这一走可能要数月才回,你会不会想他?”
袁晚宁没有立刻回答。
她下意识地抚上发上的宝剑金簪,口中喃喃。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