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年咬牙。
他本想挣扎,奈何浑身酸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几个小厮扛出了门去。
而楚峥阳也优哉游哉地跟了上去。
就在沈经年被安顿好后,那边厢,玄武山。
夜色已深,蛐蛐儿没命地乱叫,吵得人耳朵刺痛。
沈清漪嫌蛐蛐太吵,早自顾选了个隔音的好房间自顾睡下了。
她倒是没心没肺不在乎,反倒是苦了周繁,因着刘慕之之事点灯熬油,只怕是彻夜难眠了。
等了没多久,果真听到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守门的下人去开门,果真捧了一封从刘府递来的信送到了周繁的面前。
周繁第一时间拆了信封,拿出里头的信纸打开一看,登时瞳孔一缩。
他看了沈清漪所住的房门一眼,拿着信纸的手就抖了。
他从袖中掏出沈清漪所写的纸张,将两张纸拍在桌上。
两张纸上是如出一辙,用朱笔所写的一个触目惊心的“杀”字。
休独倚的美人献舞是每月十五雷打不动的,更何况水墨的容貌分明是刻意用面纱遮掩的,若非忽然有那吃醉酒的世子爷忽然现身截胡他根本看不到美人容貌生的如何。
且吃饭前刘慕之就刻意送了一盘子金锭给自己,可见水墨姑娘不会是刘慕之安排来献给他的。
更何况这水墨姑娘对刘慕之的心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又在被他抓走时口口声声称他为娄爷,可见的确是刘慕之手下的人。
如今刘慕之要杀她,便更印证了她的猜测。
刘慕之果真心中有鬼!
怪不得他会忽然舍得拿那么多金子安抚他……
打着要他命的主意,他自然是多少都舍得!
周繁握紧信纸,忽然猛地拍案,吓得送信的下人猛一哆嗦跪地上。
“当家的息怒!有事……有事您吩咐。”
周繁看了沈清漪的住处一眼,道:“派人去寻几件舞衣回来,快去1
下人连忙退出去。
周繁瘫坐椅上。
他捏着手中的信纸,脑中盘旋思索着。
这个名叫水墨的丫头,着实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或许,此女子真的可以帮他,从娄止水手中,夺得整个玄武山。
他直起身子,道:“来人1
喽啰进门来,道:“二当家的有何吩咐?”
周繁道:“去告诉大当家的,我兄弟二人也好久没聚一聚了,明日我要设宴,招待大哥和诸位领主。”
喽啰道了一声明白后便离开。
而门后的沈清漪则无声地挽了挽嘴角。
果然上钩了。
疑心这东西好似气球中的气,一点撕裂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口,那便会如泄洪般倾泻而出,再无法阻止。
她前世身处后宫,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之时她尚且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在这小小的山贼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