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的清朗,多年做官早沉淀下了一副超出同龄人的沉稳心性,所出的话更是进退得宜,听的人如沐春风。
即便是楚峥阳也不由含笑道:“沈知府过奖了,其实今日我二人前来,是为了给旁人制造一个下手的机会,辛苦了沈知府一同配合才是。”
沈忆年皱了皱眉,道:“究竟是何缘由?”
楚峥阳招呼他凑近,同沈忆年两人低声将计策同沈忆年言明,待二人说罢,沈忆年不由略带惊愕,道:“此事如何使得?”
“不使得也得使得!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哥,这时候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一朝踏错便是满盘皆输埃”
沈经年道。
沈忆年想了想,道:“罢了罢了,便如你所言就是了,现在夜色将晚,你们也快些回去吧。”
沈经年道:“哥,这不比家里,你自己也保重些,再忍两日,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了。”
说着还将手越过栏杆,捏了哥哥的肩头一把。
沈忆年点了点头。
沈经年和楚峥阳结伴离去后,狱卒折返回来,默不作声地低头查探了一番牢门上的锁头,确认无误,这才放下心来。
待狱卒抱着手中的长刀离开,沈忆年便因困倦而低下头,迷迷糊糊地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乱七八糟,隐约似有人无声地潜入了牢房之中,手指无声息地抚上了他的额头,接着无声地将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
朦胧之中,沈忆年只觉那手冰凉如玉,上面的带着一股淡淡的紫藤萝的香气,脑中便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个紫衣美人的身影。
如今他下了狱,又是那样的污名,在旁人眼中便等同于前途尽毁了,他入狱这些天,袁家从未来人看过,
他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轻声梦呓:“晚宁,可是你入梦来见我?”
“……”
那只手的主人未曾回答,闻言也只是指尖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反而被扯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在沈忆年的怀中。
“晚宁……我的晚宁……我好想你。”
沈忆年呢喃着袁晚宁的名字,滕然睁眼。
眼前却是空空如也。
牢门依旧锁得结实,丝毫没有旁人进来过的意思。
沈忆年却反而舒了一口气。
原本还担忧袁晚宁进门来会被旁人察觉而影响到她,看来方才的确只是一场梦罢了。
这猛一睁眼,困意便尽数褪去了,沈忆年正欲直起身来,盖在身上的东西便顺着他的肩头滑落,与此升腾而起的是熟悉的紫藤萝香气。
沈忆年捏着那紫罗兰色的披风微怔。
果真是晚宁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