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云皎把卢家的寿宴搅和成了半个府衙才和江逸珩抱着画回了公主府。
不过她却留下了一队侍卫“护卫”卢老夫人礼佛。
卢克己看着层层围住自己娘亲院子的精装护卫有苦难言,不敢不尽心把事情办好。
不出三日,陈秧一党贪墨、枉法、欺压百姓种种罪状便被呈到了朝堂之上,顺带还拎出了几个和陈家有来往的官员。就连万物阁也关门歇业,换了掌柜。
这一下抄家又抄了足足三日,白花花的银两运到宫库,珍宝摆设又占了两间库房。
“听说了吗?长公主因为府里的男宠想要一幅画,在卢御史家里的寿宴上闹腾了好大一番。”
茶楼酒肆中,酒足饭饱的食客讨论着近日城里的趣闻。
“嘘!可不敢说了,因为这事儿,查出了一堆贪墨的官员,抄家抄了一条街呢!”
同桌酒友忙换了话题,“哎,你听闻了吗?年年姑娘过两日要重新登台了。”
“可是一曲动天下的苏年年?”
“正是啊!这年年姑娘两年前一曲《佳人吟》名扬天下,可惜后来被人请至府中做了娇客,再也没能听她一展歌喉了。”
“我听闻这年年姑娘不仅歌喉曼妙,一手琵琶更是一绝,她要在何处重新登台?我可一定要去捧场!”
……
一张芳香四溢的花笺落在书桌上,桌前银冠束发的蓝衣男子歪着身子爬在桌前。
“煜舟,这可是年年姑娘登台之夜畅音楼的帖子,你三年没回来,这次我做东,正好庆贺你封了侯。”
箫洵光给沈煜舟封宁远侯的旨意因为几个掌权的大臣拖了又拖,终于在前日宣告了天下。
沈煜舟放下笔抬眼看着书桌对面的人,“不去。”
蓝衣男子露出几分明显的不悦,“沈煜舟你不够意思啊,咱们还是不是一同长大的好兄弟了!”
“是啊。”沈煜舟说的认真,“那也不去。”
“别啊,你不去的话,我也没由头出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管我管的多严。”蓝衣男子话锋一转,开始卖可怜,“求求你了煜舟哥哥~”
“停停!”沈煜舟急忙打断了他,“傅铭渊你少在这恶心。”
傅铭渊是太学祭酒唯一的儿子,从小和沈煜舟一同长大,两人小时候没少在学堂里和先生斗智斗勇。每次傅铭渊在前面当出头鸟,沈煜舟就在后面默默擦屁股。
当然,十次里面有八次都是沈煜舟忽悠的。
想到二人那少的可怜的情谊,沈煜舟扶额道:“什么时候?”
“两日后。”傅铭渊看沈煜舟松了口,“说好了到时候我来找你,不能爽约啊!”
撂下这句话,傅铭渊转头就走,丝毫不给沈煜舟反悔的机会。
两日时光转眼而过。
畅音楼灯火通明,彩绸锦扇,笙歌曼舞。
箫云皎掀开车帘打量着门口熙熙攘攘的宾客,“这么多人啊?”
江逸珩抱着箫云皎随手丢给自己的暖炉开口道:“苏年年重新登台,慕名而来的人一定不会少的。我们今日不也是为她而来吗?”
放下车帘,箫云皎略一思索,“南鹤在陈府搜了好多天也没找到陈秧和他背后之人往来的线索,这苏年年之前在陈府呆了将近两年,此次抄家她居然全身而退……不是个简单人物。”
“陈秧还是咬死了什么都不说吗?”
江逸珩摇头道:“怕是难开口了,出门前收到的信儿,他在牢中畏罪自尽了。”
“这是要保全家人。”箫云皎皱眉,“他只是一个小卒都能贪墨至此,那些腐臭的世家,又能牵出来多少蛀虫呢?”
“公主殿下思虑深远,但眼下咱们是否先去看看这名动天下的苏年年?她可是从陈府出来唯一的自由身了。”
江逸珩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掀起车帘,箫云皎被小心扶着下了马车。
这次来畅音阁她丝毫没有隐瞒身份,早早就有人在门口迎着。
畅音阁虽不是青楼妓馆,可也是唱曲赏乐之地,往来其间的清一色都是男子。箫云皎一袭红衣出现在这里,且身份又如此尊贵,免不了有人背后议论纷纷。
不过她并不在意不相干的人口中的闲言碎语,坐在专门为她留出的雅间中,箫云皎的视线被斜对面的雅间中人吸引。
傅铭渊。
太学祭酒傅立的儿子。
小时候就是他一直跟在沈煜舟屁股后面捣乱,就连沈煜舟进宫伴读也要跟着,烦的很。
这个人一向招猫逗狗,不过近日听闻被傅夫子管的很严,轻易不让出门,今日能在这里见到他,那么……
“这呢!这呢!”傅铭渊双臂高举在头顶挥舞着,生怕来人看不到他一般。
箫云皎顺着他的视线往楼下看去……
果然,来人正是沈煜舟。
她突然烦躁地放下了手中的暖炉。
江逸珩不怕死地开口建议,“沈侯爷也来了,要在下去打个招呼吗?”
箫云皎面无表情道:“你若是想搬出公主府直说便是,本宫随时可以换一个话少的谋士。”
江逸珩起身添茶,“年年姑娘名满天下,慕名之人如过江之鲫,见她一面已经成了都城的雅事。您看,多少人都在这里交际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