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公公是看着箫云皎和箫洵光长大的老人了,知道来的是他,箫云皎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底气。
樱草打着帘,康公公半弯着腰给箫云皎见礼,“老奴给长公主请安了。”
“公公请起。”箫云皎笑着对出岫道,“快给公公看坐。”
“多谢公主。”康公公谢了箫云皎,却并不立刻坐下,反而道,“公主,老奴这次来是宣旨的。”
说着把一直捧在手里的明黄色圣旨双手递给箫云皎,“陛下说了,您无需跪接,瞧瞧便是。”
箫云皎接过来,又让了一次,这次康公公才在出岫搬来的绣蹲上坐了下来。
展开圣旨,箫云皎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将其随手放在一边对康公公问道:“陛下今日在朝上被为难了?”
康公公收了几分笑,“陛下是不太高兴,昨日给北疆王子下毒的事查不下去,几位大人皆把矛头指向公主,陛下实在为难。”
“所以,我这算是被禁足了?”箫云皎拨弄了两下桌上的圣旨,声音突然冷了几分,“没有确凿的证据,仅仅因为本宫在那是碰见了北疆王子,便把本宫当疑犯对待了?真是本宫的好弟弟。”
箫云皎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完后干脆把圣旨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公主唉。”康公公吓得半死,赶紧起身捡起圣旨,拍了拍上头不存在的灰安放在桌上,“这时候您是跟陛下置什么气啊,陛下也是无奈之举不是?”
“无奈到调了两队禁军把本宫围在这公主府里?”箫云皎臭着一张脸,“本宫看他有能耐的很。”
康公公劝道:“陛下也是担心公主安危啊,皇宫里头都能给北疆皇子下毒,陛下放心不过啊。”
萧云皎还是气的不行,“本宫长这么大,父皇母后都没有罚过本宫,我要去见他。”
说着就往外头走,“套车,本宫要进宫。”
康公公一路小跑跟在她后头连声劝着,“公主哎,您饶了老奴吧,这旨意都下了,您要是出去了就是抗旨啊!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陛下想想啊,若是长公主都抗旨不尊,那陛下的威严何在啊?”
听了这话,萧云皎停下了脚步,语气不佳的开了口。
“公公回宫复命吧,还要请您转告陛下,本宫定然会好好思过,不会踏出房门半步的!”
康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苦口婆心的与她说道:“公主放心,外头的禁军,那是给外头看的,您这般聪慧,可千万别钻牛角尖啊。”
送走了康公公,箫云皎又一次屏退了屋里的丫鬟,只叫了江逸珩前来侍候。
樱草和出岫面面相觑,公主不让她们在跟前伺候,她们只得回自己的侧屋里呆着,两人对视的时候脸上皆是写满了担忧——
还没见过公主发这么大火呢。
江逸珩进了公主寝殿便没有出来过。
从这一刻起,公主府上上下下再没有一人能走进公主的房门。
午膳晚膳公主皆是让人送到门外,江逸珩开门取进去,过段时间再放到门外由丫鬟取走。
樱草和出岫只在门外听了萧云皎让她们听江逸珩的吩咐的命令,也不敢多问。
日落月升,星子渐明,萧云皎房内烛火亮起。
沈煜舟翻窗而入,见到房内对弈的两人愣了一瞬。
萧云皎看他到了,放下手中棋子道:“你可算来了。”
沈煜舟的视线从房内另一人身上收回,转而看向萧云皎,见她神色如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你今日倒是把康公公吓了一跳,他回禀陛下的时候我就在一旁,他们这次可当真了。”
萧云皎道:“本就是真的,从小到大谁让我禁足过?”
沈煜舟笑了,“现在就把你救出去行吗?都准备好了吗?”
萧云皎起身张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歪着头看他。
“好了。”
“不带些人随行吗?”沈煜舟狐疑地看向她,又扫了一眼棋桌上的江逸珩,“云州可不近呢。”
萧云皎伸出手搭在比自己高了不少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有沈侯爷在,我还需要带什么吗?你把我带出去就行。”
还在收拾棋盘的江逸珩眼神一暗,动作慢了片刻。
......
云州的河堤是两年前新拨款修了的,就是雨季也不该如此轻易决堤,何况现在只是春日冰雪初融那些涓涓细流。
今日早朝,萧洵光正式派沈煜舟前往云州彻查,萧云皎早就和他商量好要在“禁足”之后把她从公主府里“偷”出去。
果然这人十分守信。
看着眼前挺拔的身影,萧云皎粲然一笑,“出发吧。”
去云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