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本就少马,原有的那些大多都是只能用作挽马的矮脚马。侯爷如今在北方确有几处马场,但所养之马也不太适合大量送往南疆,且在南疆用久了还会影响战马效用,故其余诸军的马匹也不算丰裕……</p>
岑云汉立刻答道:“请都督放心,若是卑职无所斩获,甚至战场获罪,不劳都督多言,卑职自也无颜据有。不过,这战马……”</p>
嘶……你怎么知道我连小侯爷的面都还没见着就已经奉了他的命令?</p>
岑云汉差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刚刚放下的一颗心猛然又提了起来,甚至忘了回话。</p>
要知道,一些支系的首领平时也就管着一县大小的领地,所部土民有个两三万就不错了,现在忽然有机会做到更大的官,而自家虽然交了兵,可是领地依旧在啊!这点损失也没有伤筋动骨对不对?那还想什么,一边是完蛋,一边是发达,而自己只需要付出一点点成本,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怎么选嘛!</p>
岑云汉刚要接过话头,谁料高珗却忽然又道:“除了那点火炮马匹,大少爷还有什么要你来找我申领的?”</p>
高珗点点头,起身踱步,缓缓问道:“天章,你此番前来为大少爷亲军,令叔可曾对你有所叮咛?”</p>
此时高珗长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慨然道:“令叔能为南疆异姓大员之首,果有其理。他既然明礼仪、知轻重,那我也就放心了。”</p>
高珗斜睨了岑云汉一眼,淡淡问道:“我且问你,谁人为南疆之主?”</p>
<div class="contentadv"> “南疆诸国皆我大明藩邦,理当以我圣天子为共主……”岑云汉大义凛然地说着,但却同时悄悄观察高珗的脸色,见高珗面无表情,他立刻又自顾自接了下去:“不过,圣天子对南疆不过垂拱而治,若说真正的南疆之主,那自然是咱们侯爷无疑。”</p>
岑云汉目光一转,微微躬身道:“家叔命卑职尽心竭力作战。若小侯爷要攻,卑职当争前驱;若小侯爷欲守,卑职当做盾牌……”</p>
岑云汉不敢再瞒,只好低头道:“璞石公法眼如炬,此番临行之前,家叔叮嘱小侄说:‘你此去随征,小侯爷若有军令,无论如何离奇,皆需谨遵,不得半句有违,亦不得推诿拖延。但若小侯爷有旁的赏赐,你能推则推,实不能推者,便立刻修书,飞鸽报于我知。其赏赐之物你且收着,但要切记,万万不可稍动分毫。’”</p>
但高珗又问话了:“话说到这一步,你可以回答我之前那个问题了:令叔对你可有什么交待?”</p>
岑云汉稍稍放心,见高珗不再盯着自己看,赶紧张嘴悄悄大吸了几口气。</p>
“那么在你看来,大少爷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p>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这样吧,我且调拨二十门三号炮、四门二号炮加强给你。若是此战你有所斩获,这二十四门炮我自会批准允许你第三镇常用,但若是……”</p>
至于炮兵……就当地土民那种武备,这炮兵备着也没有太大意义,反而加重财政负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p>
高珗先是漠然看了岑云汉一会儿,直把岑云汉看得背后冷汗涔涔,这才点头道:“我亦作此想。”</p>
而且高务实的条件之所以优厚,还在于他并不打算将岑氏的领地收回,该领地依旧由岑氏子孙世袭继承,负责当地民政。不过,经济发展方面要配合“大政方针”,而且赋税需要上缴三成,同时高务实会派员参与赋税核实。</p>
岑凌答应了,而且也说服了岑云汉及岑氏其他支系。事实上,岑氏上下对此都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因为大家在心里盘算盘算就明白,反抗必定是死路一条,而顺从侯爷的方案反而颇为有利。</p>
岑云汉小心翼翼道:“这个,想来该是……小侯爷吧?”</p>
这样的地区,你们管制起来并不算太难,毕竟管理土民这种事本就是你们最擅长的。如此你们所需的武备也不用太强。再者,苏门岛要么是山脉,要么是河网平原,对于骑兵的需求极小,就算需要快速转移,与其靠骑兵,还不如靠舰队。</p>
“唉……”高珗摇了摇头,道:“有些事你知道太清楚也未必就好。总之,我让你显得与我关系密切,他就不会过于与你亲近,这对你、对令叔,乃至对你们整个岑家而言都是好事。”</p>
高珗陡然止步,面露不悦,猛一摆手,打断道:“我与你叔父也是多年老友,今日只是不忍你岑家行差错步,这才有此一问。你若以为我多管闲事,那便当我没说。”</p>
岑云汉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小侄就先谢过璞石公了。”见高珗只是轻轻点头,他又道:“小侯爷倒也没说太细,只言此战凶险,若能要到更多武备,那必然是多多益善的,所以让小侄在璞石公面前尽量争取。”</p>
高珗稍稍蹙眉,似乎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见他微微颔首,道:“那好,我知道了。这样吧,刚才答应你的东西,现在各加一倍,另外再给你两千条枪和五个基数的弹丸与火药。你便这样去找小侯爷复命好了。”</p>
“是,小侄领命,谢过璞石公。”岑云汉浑浑噩噩地应了下来,领命离去。</p>
高珗望着他的背影,半晌之后嘟哝了一句:“到底是大少爷,还是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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