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雨带着苏玄在新家转悠了一圈,不得不说,这昔日的燕王府确实比苏玄的大将军府大了三四倍。
院子进进出出,亭台楼阁,水榭回廊……
“这么豪华的府邸,倒也不像是向来勤俭节约的先帝的府邸。”苏玄说道。
“你还真别说,这燕王府本来只有原来的五分之一大,全部都是先帝扩建的。先帝在登基之前,游山玩水,勾栏听曲,舞文弄墨,这些才是先帝的日常。”竹雨笑道。
“明白了,藏拙嘛。”苏玄笑道。
“差不多吧,怎么样,改的还行?”竹雨问道。
“嗯,非常不错。门口还没挂牌匾呢。”苏玄说道。
“对啊,我是在想,挂‘苏府’好呢,还是挂‘侯府’好呢。挂‘苏府’吧,这档次又显得不是很高。但挂‘侯府’吧,虽说名正言顺,但这里又不是你的封地。你说你一个月城侯,跑到燕州来建一个侯府,岂不是容易让人笑话?”竹雨笑道。
“那就挂‘苏府’吧,咱没那么多讲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是挂个‘竹府’我都没意见。”苏玄笑道。
“开什么玩笑呢,你是主人,怎么能挂我的姓氏?”竹雨没好气道。
“哈哈,你开心的话,别说在这里挂个‘竹府’牌匾了,就是将来在皇宫外面挂个‘竹府’的牌匾,我都愿意。”苏玄哈哈一笑。
“乱说!”
“行了,咱们去外面转转,我都没好好看过燕州城呢。”苏玄说道。
“嗯,那我让人送辆马车过来。”
“好。”
……
武都城,英武殿上。
文武百官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唐境泽和文世忠两人跪在大殿上。
萧静寒的脸色虽然有点难看,但也还没到阴沉的地步。
北营军输了,输了也就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萧静寒不是承受不了败局。
但北营军输的实在是太难看了。
唐境泽带着残部归来,十万人出去的,回来就只剩下两万多人了。
如此惨重的败局,犹如一剑插在萧静寒心口上,让她流血不止。
可是没办法啊,毕竟对手是苏玄,那个死太监,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了。
萧静寒想到了北营军可能会败,但没想到败得这么惨而已。
“唐境泽,文世忠,起来说话吧。”萧静寒沉声说道。
两人跪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启奏皇上,此战之所以会败,都是奴才的原因,请皇上责罚。”文世忠朗声道。
如果是以前,文世忠早就开始往唐境泽身上推卸责任了。
可是现在的他不一样了,心思深沉了太多,成长的太快了。
明面上捅刀子,远没有背地里捅刀子来的好用。
“胜败乃兵家常事。”萧静寒沉声说道。
“这失败太惨痛了,北营军差点全军覆没,请皇上责罚。”文世忠朗声道。
萧静寒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一股无力感。
费了这么多心血打造的北营军,第一次全军出击,就败得这么难看。
萧静寒感觉心累了。
现在这大炎,江南有联军组成的内阁,西南有她皇叔萧护,北方是苏玄。
就连中原襄州,都被程英给占据了。
这大炎王朝的天下,已经是四分五裂了。
北营军被打的这么惨,算是失去了出征的能力了。
现在萧静寒还想收复失地,使天下归于大炎,已经完全失去了可能性。
半点希望都看不到,萧静寒有点想摆烂了。
年纪轻轻,满腔热血,却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萧静寒走下大殿,扫视一眼后,沉默无言的离开了大殿。
她回到后宫,脱下龙袍,穿上了一身常服,独自出宫去了。
在京城以北,萧静寒路过一间简单的茅草屋。
她看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正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悠哉悠哉的喝着酒。
突然之间,萧静寒很羡慕他。
她担子太重,心思深沉,这几年过得太累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
躺在躺椅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为先帝守陵的老太监谨宣。
他的身材不再向以前那般圆润,清瘦了不少,也开始秃顶了。
他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显得有点凌乱,但看起来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既视感。
“不必多礼了,坐下吧。”
“谢皇上。”
谨宣起来颔首行礼,然后给萧静寒搬出来一张椅子。
“老奴这儿比较简陋,皇上请见谅。”